白兴言从来看不上自己这个二弟,不管是当初争爵位的时候,还是后来他爵位已经争到手的时候,他看白兴武从来就没顺眼过。
这会儿瞧着白兴武气势汹汹奔着自己而来,他可不会害怕。拳脚功夫虽然不怎么到家,但他自认为对付这个二弟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白兴言也往前迎了两步,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在我文国公府内还想与本国公动手不成?”
院子里这么一闹,屋里的人陆续就都出来瞧了。最先出来的是三夫人关氏,关氏有心想拦一拦,可她这个身份比较敏感,一个弟媳,还不是一母同胎的,没有立场啊!
于是赶紧就回头去叫谈氏,希望谈氏能劝一劝。
奈何谈氏一见白兴言又跟她家二老爷杠上了,这个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劝?那是不可能的!她不跟着打就不错了。
眼瞅着白兴言白兴武两兄弟已经站到面对面的距离,谈氏扯了嗓子就道:“别以为这是你家我们就认怂,这府邸姓白,文国公的爵位是老太爷传下来的,我们家二老爷也是老太爷亲生的儿子,你凭什么就拿着主人的架式跟这儿耀武扬威?我们敬你叫你一声大哥,但真要论起来,你哪有一点当大哥的样子?好好一个世袭的爵位,你把世袭都给丢了,还好意思一口一个本国公?你信不信你再这么不要脸,老太爷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
媳妇儿一发飙,白兴武也来了劲儿,“没错,就是这个理。你这个不忠不孝之子,还好意思拿文国公的名头来压人。文国公有你这么当的吗?谁家侯爵当成你这个德行的?白老大我告诉你,这也就是看在咱娘的份儿上,我今儿不揍你,可你自己也得要点儿脸。老娘还躺在屋里呢,你干什么去了?一天到晚了,晚膳都用过了,你才过来露这么一小面儿,还一进院儿就冲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
白兴武指着白兴言的鼻子尖儿,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开骂,“我打从清早睁开眼就站在老娘跟前侍候着,端屎端尿亲力亲为,就想着自己孝心能感动老天爷,让他给咱娘多活几年。你到好,天都擦黑了,可算是来了,结果来了不说先看老太太,到是劈头盖脸先数落我一顿。白兴言你有病吧你?四十多岁的人了,哪头轻哪头重你掂量不清楚吗?你白活了?”
谈氏走上前接着骂:“晌午那会儿锦荣院儿就派人去找过你,因为那会儿老太太清醒了些,咱们合计你是大儿子,趁着老太太清醒得赶紧过来说说话啊!你可到好,三请四催也不来,说什么有事忙有朝务要办,我呸!”谈氏一口吐沫毫不犹豫地就朝白兴言吐了过去。
白兴言赶紧闪躲,气得直骂谈氏:“泼妇,简直就是个泼妇!”
“我泼妇我也比你强!”谈氏当仁不让,“泼妇我也没耽误孝顺婆婆,不像你,还亲生儿子呢,嘴里说着忙朝政,你的朝政是忙到你小妾屋子里了吗?谁家朝政是在女人屋里忙出来的?你这么个忙朝政法,你敢进宫当着皇上的面儿去说吗?合着你每天在朝堂递上去的折子都是在小妾的榻上写出来的啊?你可真有本事!”
谈氏这话骂得就难听了,听得身后的关氏都直皱眉。可她也没上前去拦,因为谈氏说得都是实情。晌午那会儿锦荣院儿确实是派了人去请白兴言,结果去了梧桐园没找到,去福喜院儿又没找到,最后是在小妾李氏的屋里给找着的。
然而,锦荣院儿派去的下人连白兴言的面儿都没见着,只隔着房门得了一句:本国公有正事要忙,在赶写明日上朝的折子,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丫鬟红着眼睛回来,将白兴言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悄悄告诉她们,她是没见着国公爷忙朝政,但却听到屋子里有李姨娘说话的声音,不堪入耳。
这件事情谁也不敢跟老夫人说,生怕把老夫人又给气着了。
白兴武接着谈氏的话继续骂他大哥:“这是晌午头儿的事,下晌呢?下晌又派人去找你,好么,从小妾房里出来,又去了你那当家主母屋里。我说白老大呀,你现在是什么品味啊?就那种少了一只胳膊、头发也还没长全的半老徐娘,你就那么待见她?就那么乐意看?一看就是一下午?合着在你眼里,是个喘气儿的都比你老娘重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