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港地处金沙江下游,青山绿水,风景如画。尤其是从长江乘蒸汽船而来,明显能感受到此地宜人的气候。
好天气带来好心情。弘治帝一家三口喜乐融融,吃着从江中捞起的肥鱼,吹着和煦的江风,比窝在富贵堆砌的紫禁城中畅快许多。
“难怪照儿出了门就不想回家了。”弘治帝感慨万千。
张皇后一反常态夸奖朱寿:“我们现在觉得舒服,可是在太子没有弄出蒸汽船、修筑港口,出入云南十分不易。听说从京师到云南需要一路颠簸半个多月。我和福泰可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
亏朱寿好,比夸弘治帝自己更让他高兴。不过弘治帝心知皇后和儿子面和心不和,于是笑道,“照儿是我们的‘亲’儿子,理应让自家儿子服其。皇后想让照儿做什么直说,那小子敢不同意,朕回去关他禁闭。”
张皇后捂嘴笑,知道这话只能听听。“我还没上岸,已经发觉云南的好。蒸汽船又快又稳,从京师来此不过五日。我想让母亲和弟弟们也来这瞧瞧。”
“这有什么。找西厂的管事。陈伴伴,现在谁再管西厂?”弘治帝问。
自从儿子把内行厂几大研究所整合,组建皇家研究院。弘治帝没让人再盯着儿子的产业。
相比对国朝影响深远的研究所,内行厂的作坊、西厂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儿子心系家国,就算有存私房钱的小动作也无关痛痒。如果儿子没私房钱孝顺他,他想出门游玩也费劲。
陈宽躬身回禀:“西厂暂时由小爷亲自管理。”
“哦?”弘治帝揉揉额头,“臭小子只爱大局掌控一切,最讨厌处理繁琐的杂事。怎么会愿意亲自管西厂?臭小子背地里又搞什么?”
儿子文武双全,破坏力也同样惊人。弘治帝对自家儿子干的事也发憷。自己生的,唯一的独苗,只能宠着。
秦纮和谢铎光明正大地偷听。
弘治帝出行随时跟着东厂电报员。一有风吹草动,马上用无线电台传递消息。张皇后突然在弘治帝面前说太子的好,也是收到了寿宁侯使人发来的电报。
京师干旱情况严重,井水史无前例地下降,权贵家纷纷逃离京师。这一次江南同样干旱,不是避难的好地方。有亲人在河套当官的,赶往了河套。剩余的人选择云南。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但是前段时间听高凤公公说,小爷又在琼州建了新的造船厂。好像西厂的船在海外出了什么事,损失了十几艘。”陈宽低头回道。
弘治帝眉头一皱:“情况很严重?”西厂的宝船装备先进的火器,装有蒸汽发动机组,竟然会有所损失。简直不可想象。
“高公公说,不会影响到大明。”陈宽把头低了更低。
秦纮语气不安:“这话听得老臣心里发慌。”
“慌什么,以太子的脾性,还能吃亏不成?!”谢铎很有信心。太子的狡诈,加上大明的实力,除非成吉思汗在世,否则很难吃亏。
弘治帝是知道儿子再打满剌加国的主意。郑和下西洋时,留下诸多关于满剌加国的记载。满剌加国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是大明在海上的要道。此事回京一定要好好问问儿子。
儿子报喜不报忧,不详细说的事往往才是要事。比如汇报详尽的干旱情况,让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坑,等着谁掉进去。连寿宁侯都舍得扔下京中的良田往云南跑,儿子好像又要心想事成了。弘治帝为了耳根清净,决定推迟回京的时间。
船只缓慢地停靠乌蒙港。港口上站满前来迎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