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府历冬十二月,长安府兵发枫华山,于月末驻军山下,长安府告示天下并通示洛阳府,将于枫华山演武三月。一时间,世人猜测纷纷,不知道此举洛阳府该如何回应。毕竟,如今,洛阳府掌权,长安府演武调兵,只是通示,竟没有请示。
洛阳府历十二月三十
洛阳府焚天堂
堂中炉火正旺,紫檀生香。
那上手宝座上端坐一人,玉树临风,青蓝色羽纱长袍,紫金冠,耳边两绺长发垂肩,看的人那叫一个英俊。
堂下左右,文武分列。
为首几人立于座前。
“诸位想必都已经听说长安演武之事了吧。”洛风朗声问道。
“是”众人纷纷回答。
“那就说说吧。”洛风拖了长音。
堂下众人一惊,心知自己的主子已经有些不满了,都不敢往枪口上撞,纷纷缄口不言。
“怎么?”洛风大声质问。
“府帅息怒,臣下以为,长安府与我相距甚远,我洛阳府纵然插手,也鞭长莫及啊。”一文官出列回话。
一时间,众臣纷纷附和。
洛风心中默默叹息。
“罢了,散了吧!”洛风起身进了后堂。
众臣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堂中十分尴尬。
“封都尉,英都尉,家父唤你二人过去。”一女子从立在宝座后面巨大的焚天印记屏风后走了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释然。
封刀,英纪二人微微点头,跟着那女子进了后堂。
“洛伊,你先下去吧。”洛风坐在书房桌前,挥挥手。
“是,父亲。”
封刀,英纪二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说说吧。”洛风低头,提起毛笔。
“府帅,我二人决意,应当,发兵!”封刀磕磕绊绊总算说完了这句话。
洛风没有抬头,缓缓写了几个字,嘴角轻扬,拂袖而去。
英纪不明所以,伸头一看,恍然大悟。
上书:剑指枫华
十二月三十一日
上天终于忍不住,大雪纷飞。
洛阳府昭告天下,兵发枫华,同长安府一道,参与演武。同时命令青州府,扬州府一同。
此举引得天下皆惊,一片哗然。
同日,洛阳城东大营步骑一万,兵发枫华,出城之时,洛阳门户闭绝,长街空巷。就连那风花雪月之地,都静悄悄的。
这次,洛风亲自出动。
这才是天下人关注的重点,到底是什么事能惊动洛阳府帅,号令天下的人。
洛阳府中
金碧辉煌的卧房,百转千回的亭台楼阁。
楚云阁。
“母亲……父亲会有危险吗?”洛伊问道。
“不会的,你父亲志在天下,纵然前路艰难,他也会砥砺前进,只恨我等女儿身,不能阵前相伴,所以,只能祈祷他,平安回来。”柳时月怅然若失,往窗外望了一眼,漫天飘雪。
洛伊默然,也傻傻望着窗外,欢喜,却又哀伤。
……
天地间,有一曲箫声,自楚云阁出,名离殇。
琉璃案,檀木香,将军夜话图苍苍。
枫华山下长安府大营中人头攒动,守备森严。
原来一大早,常龙便击鼓聚将,准备商讨进山事宜。此时,大帐中,已然文武俱在。
“诸将听令,各部按兵不动,守备大营,本帅亲自率异龙营进山。”稳坐帅位的常龙意气风发,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帐中文武一听异龙营,心中有些慌乱,不敢再有异议,虽说一军主帅,不应该轻易离开中军帐,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许多年都没有提起的异龙营,如今再次提起,必然有人要死了。
常龙见众人低头不语,缓缓起身,扯了扯血红披风。
“出发!”声沉如闷雷,凭空一声响。
军营闻声,如炸了锅,只见人影如梭,倏忽间,帐前台下,异龙营旌旗猎猎,血甲泛泪,放眼看去,与那枫华山,交相辉映。
……
雪没马蹄深,枫华起西风,将军提剑去,血色带云沉。
“大人,我们入山已深,不知接下来如何?”先前那着精铁甲的卫士问道。
常龙环顾一周,白雪难掩火枫,山路艰难,若是无人指路,恐怕要在这山中打转了。
正踌躇,却闻踏雪声,噼啪轻响,众卫士剑拔弩张,护卫常龙。
“来者何人?”常龙心中一紧。
空谷回响,余音袅袅间,一人,锦衣玉带,身影渐清。
“是我,大人!”只见清风迎面而来。
风正紧,眉头微皱。
两人相对而立,常龙摆摆手,异龙营这才收起阵势,默然而立。
“怎么样?”常龙问。
“属下不才,还未寻得。”清风话语一滞,眼神黯然。
常龙当然明察秋毫,看出异样。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常龙抬抬头,淡然问道。
“属下得到线报,洛阳府已经兵发枫华山。”
此话一出,纵然常龙托大,却也为之一震。
“什么时候的事?”
“大人进山前几日,估计半月后,便可抵达。”
常龙沉默了,他知道,洛阳府定然也知道那件事了,否则怎会不远千里,劳师远征。
“唉……”望漫天飘雪,叹白发苍苍,常龙竟然有些悲伤。
正呆滞间,一声尖啸,破空而来。清风下意识拔剑出鞘,护在常龙身前,警视前方。
他没有察觉,异龙营也拈弓搭箭,对着的,却是他!
“大人,追月都尉!”卫士瞧见黄色光芒耀眼,认出了追月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