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承认,我那么笃定的认为宁松涛对我的感情,在这一刻动摇了。
我不想相信那张照片,可是他跟宋医生的笑容却那么刺眼,看了一眼便化成刺扎在我的心上。
我明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可他的老婆像个隐形人,从来不曾在生活中出现,我自动忽略了她。我天真的以为,豪门的婚姻可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已,所以他会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她在他的生活中并没什么份量。我只要守着我的爱情就够了。
可是,当他又娶了宋医生时,我却觉得无法接受。觉得这是一种背叛,一种亵渎。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罪有应得,站在宁松涛老婆的角度上,我跟他不管有没有感情,我都是第三者,我亵渎了他们的婚姻。
可是,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我不知道十八岁的身体对于孕育一个孩子来说是否过于年轻,而现在因为我的愚蠢,我把这个孩子的未来也赔了。
要这个孩子,当然不是因为五百万,而是因为宁松涛妈妈说的那句,如果手术失败,总要给宁松涛留个孩子。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却陷入了如此可怜的境地。
宁松涛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他康复了,按照我最初的设想,他如果可以康复,我就会自动离开。可是,他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我,是不相信我说的吗?在他心里,如果他康复了,我就会像以前一样缠着他,一定是的。
如果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转身离开,只要他完好如初。可是现在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两难的境地。原来人生有一种黑暗,比吃不饱,穿不暖,被冤枉,更加可怕。就是把自己逼迫成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我不知道宁松涛如果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不会对我有一丝怜悯。转念又觉得可笑,我真的能靠他的怜悯活下去吗?
“唐小麦,你在想什么?”宁老夫人打断了我的遐思,“放心,宁家的孙子辈,多几个也是没有问题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依然会五百万留下。”
她以为我在算计这个?我没说话,想笑笑却无法扯动自己僵硬的嘴角,“生下宝宝前,我能跟宁松涛见面吗?或许通电话?”
“那要看他愿不愿意?”宁老夫人答道,“你不会以为是我限制你们通话吧?不不不,是他抽不出时间。男人就是这样,在身边的总会多些宠爱。”
我沉默了一刻,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还是低声道,“请帮我转告一下吧,我会遵守诺言,他恢复如初,我就会离开,绝不会缠着他。”
宁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怀疑,却还是笑着点点头,“但愿你能做到。预产期还有十天,安全起见,明天起你就要住进医院待产了。”
“嗯。”我点点头,“好,我准备准备。”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我以为你会又哭又闹。”宁老夫人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翌日,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跟着宁老夫人事先给我请好的护理人员准备出发到妇产医院去。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宁家大院不同以往。
院子里的保镖比以往多出数倍,一辆黑色的新式红旗轿车停在门口,连宁老夫人都候在门口等候着,我连忙也立到一边。
车子上下来一位老人,穿着灰色的老式中山装,满头银发透露了年级,可身材就依旧魁梧,方正的的脸庞正气十足,我第一感觉就是宁松涛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