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好,又见面了。”
对面坐着的老太太赫然就是前天卖给金锋雍正珐琅豆的主。
那个珐琅豆虽然已经眼中磨损,但只要一经修复好,妥妥的国宝无疑。
依如前天的初见,老太太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算是自己的东西被一群土匪丢了也是天塌不惊的神色。
“又是你。有烟吗?”
字正腔圆的老京片口音出来,老太太的脸上多了两分难以言表的气势。
“有。”
当金锋把烟摸出来的时候,旁边几个管理目光一凛,微微变色。
1916送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轻声说了声谢谢,抬手从包里摸出个火柴轻轻划燃,点上烟后轻轻甩甩火柴,将火柴扔在地上。
完了再翘上二郎腿,褶皱却又晰白的手指夹着烟凑在嘴里吸了一口,左肘搭在膝盖上,慢慢的吐出一口烟圈。
那份从容,那份淡定,那份难以描述的雍容华贵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这份尊贵,看得懂的太少了。
“上次那玩意儿没少赚?”
“还行。旧了些。得修。”
老太太低头看了看金锋,咧嘴一笑,苍老雅致的脸上现出几道鱼尾纹。
忽然老太太努努嘴曼声说道:“笔筒没啥意思。那下面压着的玩意儿不错。你收了去。”
金锋当即放下黄杨木的笔筒,转手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小盒子。
烟盒的长宽都在十二公分,正面面上阴刻着一幅凤舞九天的图案,异常精美。
背面则是一副鹤鹿同春,极富喜庆和寓意。
这烟盒是压在几本老《当代》和《收获》杂志下面,金锋并没有看见。
但当握在手里的那一刻,金锋的眼皮都狠狠抽了两下。
烟盒很老很旧,黄得泛黑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清理。
但,却是很重!
因为,她是纯金做的。
合盖中间处有半圆的摁扭,金锋摁了好几下才将合盖打开,一幕金光在阳光下闪亮夺魄,刺得人眼睛生疼。
盒子里两面都有卡烟的卡夹,同样也是用金子做的金片。
在盒片上还阴刻着百花图,百花图的下方还有一行楷书字体。
金锋的拇指摁在那金子做的香烟盒上,斜着眼看了看里面的弹簧,轻声说道:“坏了!要换。”
“八九十年了,肯定得坏。”
“算你便宜点儿。”
金锋毫不犹豫应了一句好:“老太太您说价。”
老太太轻轻吸了一口烟,优雅绝伦弹了弹烟灰浑不在意:“你是行家。你给价。”
“行。承蒙您老看得上我。我给二十万!”
价格报出来的时候,旁边一群土匪管理全都被吓着了。身不由己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喜欢整数,加八万你拿走。这个陆润庠的笔筒送你做个搭头。”
金锋立刻点头应承下来:“就照您老的数走。只是今天没软妹纸。只有刀郎。您要软妹纸我这就给您取去。”
“刀郎,也行!”
这一次,金锋包里没揣那么多软妹纸,给了老太太十五万软妹纸和两万刀郎。
那么多刀郎在手,老太太连一点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跟上次一样,老太太自己数了钱,收起摊子马扎冲着金锋点点头淡然说了句受累。
一个人推着个小车慢悠悠的走向对面的银行。
临走,金锋又给老太太点了只烟,轻声询问:“老太太,您家里还有啥样的物件儿?我可以去看看吗?”
“这回真没了。该处理的全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养老钱也凑齐了。”
看着老太太没了影子,金锋夹着这个金烟盒看了看,露出一抹轻轻的感伤。拿起那笔筒来,又是一阵叹息。
陆润庠是谁?
满清朝第一百零一位状元,官至太保、东阁大学士、体仁阁大学士,位高权重不过如此。但是他却衣着简朴,吃的也是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