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记起了一些往事,穆远宜的脸色变得有些差了。
“阿云。”
此时叶兰笙正带着孩子在厢房里玩儿呢,才刚刚过来,怎么可能马上就回去?
“我好像刻,那个荣侧妃曾经找过我几次麻烦,只是,我好像是记不真切了。你还记得吗?”
“回夫人,奴婢记得。荣侧妃曾经当众故意弄湿过您的裙子,有一次还意图推您落水,被奴婢给阻止了。”
“嗯,我就说嘛,一听你提到了这个荣阳郡主,我就觉得心里头有些堵,原来竟然是我的一个对头。”
这么一想,就更不能让叶兰笙去了。
万一再被那个荣侧妃针对怎么办?
就算是她离京数年了,可是至少,人家还是晋王府的侧妃呢。
而且,百夷国的郡主这身分,也不是能随便地让人找麻烦的。
“你说,这一次,她会不会还要针对我?”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此人向来心眼儿小,当初也没少跟晋王妃作对呢。”
其实,当初荣阳郡主真是看上了晋王爷,风流倜傥,容貌俊美。可惜了,就是因为这个晋王妃的存在,所以,她只能勉为其难地为妾了。
听说,其实在荣阳郡主嫁进来之前,晋王妃的马车曾经无缘无故地受过惊。
好在当里面里坐的不是晋王妃,要不然,这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后来,这个荣阳郡主嫁进了晋王府之后,也是不见消停,总是隔三差五地找王妃的麻烦。
现在倒是好了,也不知道这次回来,她们两个,是不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至于先前安乐郡主患重病一事,太医很快就查明了真相。
竟然是因为安乐郡主自己贪吃,吃了数块儿玫瑰花饼。
因为安乐郡主对玫瑰花过敏,所以,她的院子里都是没有这一类的植物的。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贪吃,才会险些送命了。
“只是吃了几块鲜花饼,就成这样了?”
云姑姑笑了笑,“也是赶巧了,听闻,她还喝了玫瑰花茶。而且还是在刚刚开始发热的时候喝的。”
果然,怎么可能是误食呢?
定然是被有心人安排的。
穆远宜看了看那贴子,再想想自己这次回来,好像是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可是后来穆家出事,她匆匆离去,所以,这京城人看她的眼光,定然是会不一样了。
“夫人,到时候,只怕有些人会故意提及穆家来想要看您伤心的。”
穆远宜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会看不清楚?
若还是一味地难过痛哭,岂非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穆远宜了。”
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罪,总算是脑子清醒过来了,她怎么可能会再轻易地被人以言语伤害?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多久了?
她的头发又再度变成了乌黑亮丽的样子。
曾经的她,应该是难看得像个鬼吧?
“阿云,我头发白了多久?”
云姑姑一愣,“回夫人,奴婢不知。奴婢是在侯爷带您回京之后,才到您身边伺候的。”
穆远宜点点头,“这些年,你和苏嬷嬷将瑶光照顾地很好。”
云姑姑抿唇,她不敢说,其实,当初小姐的日子,真地不好过。
“启禀夫人,福安堂的老夫人好像是身体突然不适,二夫人和三夫人都赶过去了,命奴婢来跟您说一声。”
“知道了,你下去吧。”
穆远宜正了正衣襟,自回来之后,霍良城只是带着她在老夫人跟前露了个脸,便再也没有去过福安堂。
现在想来,老夫人心里头应该是恨极了她吧?
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穆远宜赶过去的时候,大夫已经帮老夫人扎了针,又开了药。
“怎么会突然不适了?”
“回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夜里可不能再贪凉了。”
言外之意,就是夜里偷着开窗子了?
或者是吃冰食了?
宋氏微微摇头,眸底一抹鄙夷之色。
对于这位老夫人,她真是觉得仁至义尽了。
整天就只知道瞎折腾,也不想想,现在这侯府里头,真正的主子是谁?
这个恶婆婆,真是想要一直当到死吗?
眼下没有一个儿媳与她亲近,所有的孙辈们都不愿意往她跟前凑。
她这福安堂里头冷清地跟个什么似的,怎么就一点儿也不自知呢?
非得等到临死的那一刻,才承认自己做错了吗?
穆远宜对于自己曾经中蛊之后的感受或者是反应,还是有些记忆的。
此时见到了痛苦无比的老夫人,似乎是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老夫人的面色枯黄,明明不是很瘦,可是这气色,就是看起来吓人。
这一刻,穆远宜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老夫人的里衣都湿透了。
宋氏立马安排人过来给老夫人换了衣裳,然后再服侍着她躺下。
老夫人用了药,这会儿已经有了几分的精神。
看到穆远宜坐在这里,便觉得格外气怒。
“你来做什么?看我这个老婆子死了没有吗?”
穆远宜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那眼神里,有讥讽,有怜悯。
这让老夫人更为不痛快了。
自己是武宁侯的亲娘,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
穆远宜眨眼,想到了当初霍瑶光对她说的那些话,“老夫人,您一把年纪了,何苦呢?”
老太太瞪眼,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当初您没能害了我的性命,却让我吃尽了苦头,如今,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宋氏和于氏都吓傻了。
完全没想到,当年谋害穆远宜,这老太太竟然还掺了一脚。
她们只以为,是当年的梁氏所为。
不想,婆婆竟然也参与其中了!
可怕!
太可怕了!
宋氏和于氏的后背,都跟着开始冒冷汗了。
有这么一个时刻算计着你性命的婆婆,怎么可能还敢再与她亲近?
“你这个毒妇!你早就该死,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分吗?你就是个祸害!”
老夫人躺在床上,哪怕是身体难受,仍然阻止不了她竭尽全力地对穆远宜的咒骂!
“我当初就请了大师帮你算过,你就是一个灾星!灾星不除,我们霍家将永无宁日!”
穆远宜的眉眼一动,“那我现在还活地好好的,夫君也还是武宁侯,儿子是将军,女儿是王妃,我哪里祸害到你了?”
老太太一怔,对呀。
这么多年,穆远宜没死呀。
可是武宁侯府不也一直好好的?
不,不对。
她的侄女死了,梁家败了,还有她最疼爱的小孙子也不见了,至今生死不明!
她最疼爱的二儿子如今也废了,反倒是一直看不上眼的那个庶子如今在朝堂上得了势,这怎么能不算是霍家的祸害?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