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既然心意已决,就断然不会再做更改,因为她若是接下了这枚龙纹玉佩,就意味着要留下弦音孑然一身,慕流苏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虽然慕流苏也是极想替寂家一门报了先前的血海深仇,但是逝者已逝,弦音如今才是这个世上她最需要守护的人,若是可以,慕流苏自然也是希望替寂家报仇与守护弦音两件事情两不耽误,但是若是真的像如今一般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慕流苏也不会愿意因为往日的仇恨而让自己舍弃了弦音。
当初在神医谷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下了决定,若是弦音无法活下去,就等于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要守护的人都不在了,若是真的如此,那她重生而来又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慕流苏面上神色坚定自若,伸手将沈芝兰握着龙纹玉佩的手指缓缓的收缩在一起,眼中没有半分犹豫之色,唇角的笑意也是潋滟生辉:“多谢沈相好意,只是这龙纹玉佩,流苏实在不能收下,还望沈相能够替流苏送还至南秦五皇子秦誉的手上。”
沈芝兰见着慕流苏心意已决,一副断无更改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是收收起了劝慰慕流苏的心思。沈芝兰神色复杂的看了慕流苏一眼,终究还是缓缓的将手收回了自己身前,将那一枚龙纹玉佩放回了衣摆之间,这才对着慕流苏沉声道:“既然英武将军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英武将军放心,我会将这枚龙纹玉佩安然无恙的归还南秦五皇子的。”
“那就又劳烦沈相了,”慕流苏点点头,这龙纹玉佩由沈芝兰这边安排送还回去,自然是让人想不放心都难,她想着,心中也是一身轻松道:“说了这么多话,不若还是再饮一杯十里醉解解渴的好。”
见着慕流苏当真是爱极了这十里醉的馋嘴模样,沈芝兰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复又亲自斟下一杯酒,亲手递给了慕流苏,两人一阵开怀畅饮,一直到傍晚时分,慕流苏方才带了几分微醺之意洒然离去。
……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慕流苏拜谢完沈芝韵回到将军府上的时候,恰巧是碰见了正由着婢女服侍下马车的,一直以来都和慕嫣然关系交好的李毓秀。
慕流苏不由目眸光微动,若有所思的行了过去。
李毓秀今日穿着一身青衣浅绣寒梅百褶裙,衬着她那几分清秀的面容也是多了几分冷寒之感,头上也是随意的簪了一只玲珑雕花寒梅绽放的低调银步摇,显得她整个人透着几分寒凉又有几分低调,委实是十成十的冰霜美人。
慕流苏打量李毓秀的时候,李毓秀显然也是已经觉查到了,即便依着那素来不苟言笑的性子,总归也是不可能对慕流苏这个东道主置若罔闻,李毓秀也朝着慕流苏行了过来。
因为她那一身的才情在整个帝都的贵女圈子中实在属于翘楚,所以李毓秀也是难免是带了几分傲气。她对着慕流苏行来的时候,步步端庄沉稳,虽然端庄大方,也是依旧难掩清高之意。
“李家毓秀见过英武将军。”李毓秀端庄行礼,面容之上仍旧是一派冷清之色,显然她只对慕嫣然分外亲近,而对于慕流苏而言,还是带了几分疏离之意。
慕流苏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她本来就对李毓秀这个人没什么想法,若非当初国交宴上的那一幅画卷,她也不可能对这个秉性冷清的女子提起半分兴趣。
至于李毓秀今日为何会来这里,慕流苏也是大致能够知晓些许,毕竟李毓秀先前一直是想要撮合慕嫣然与李策二人在一起的,如今听了慕嫣然忽而被一道圣旨赐婚成为了太子妃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过来瞧上一瞧。
“李家小姐既然姐姐的闺中蜜友,倒是不用如此客气,”慕流苏本就是喝得有些微醺才从沈府回来的,如今她也没有那个心情现在去和李毓秀打交道,索性挥了挥手,颇为随意的率先进了将军府:“李家小姐不妨先行进来,想必姐姐已经已经等了消息,马上就过来接你了,流苏方才饮了酒,不好在此处久留,只能先行失陪了。”
话落,慕流苏当真也懒得再搭理李毓秀,抬步一迈,很快便是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将军府门前。
“小姐!”李毓秀身边的侍女见着慕流苏这般举动,也是气的猛的跺了跺脚,颇为不满的道:“你看这英武将军是个什么态度嘛!小姐都还在门口处等着,英武将军自己都进去了,却是没有带上小姐,这不是明摆着没将小姐你放在眼里,晾在门外吗?”
“行了,人家既然是饮酒了,留在此处的确是不便,”李毓秀清冷的面容上瞧不出丝毫羞恼之意,只是转眸轻飘飘的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压低了语气轻叱道:“更何况这是人家将军府的地盘,她又是嫣然姐姐嫡亲的弟弟,我于英武将军而言也是没有交集之人,英武将军如何举止都是正常,你一个婢女,休要再次多嘴。”
婢女被李毓秀轻飘飘的目光看了一眼,也是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出格,连忙收敛了神色,乖觉的站立一侧:“是小姐,奴婢知晓了。”
“毓秀妹妹来啦!”主仆二人对话间,得了府上小厮通报的慕嫣然也是亲自相迎出门,慕嫣然因为与楚清越之间的亲事儿,心情自然极是欢畅,一身粉色桃夭装扮的衣裳,衬着她这些日子养得雪白莹润的肤色,委实将她整个人衬托的分外美艳。
慕嫣然瞧着主仆二人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儿,也是分外好奇的开口对李毓秀问道:“毓秀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姐姐瞧着妹妹脸色不太好?看你和这小丫头说话,可是这小丫头路犯了什么错事儿了?”
自古都有家丑不外扬的当时,更何况方才还是慕流苏没有主动邀请李毓秀进去将军府的这种尴尬事情,要让她说出来主仆二人因为这种事情死了纷争的话,李毓秀怎么可能会说得出口。
李毓秀眸光动了动,露出一抹难得一见的笑意,分外亲昵的挽上了慕嫣然的手腕:“嫣然姐姐不用担心,这边没什么大事儿,无非是方才小马车的时候,这丫头没有做好本分,差点将我摔了一跤,被毓秀才出口指责了一两句罢了。”
慕嫣然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朝着李毓秀身边的贴身婢女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分外不满的道:“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是让你好生照顾毓秀妹妹么,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还差点让人摔了一跤,若是你真的害得毓秀妹妹摔了一跤,丢光了毓秀妹妹的颜面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