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衙,一大早,忽然响起沉沉的鸣冤鼓之声。
帝都重地,天子脚下,府衙前的鸣冤鼓很少有动静,今儿怎么一大早就响了?
住在府衙后院的府台西门生,一面手忙脚乱地换好官服,一面命人去门外查看动静。
不一会儿,衙役回来禀告道:“回府台大人,是两个妇人在外告状。”
“妇人告状?我东灵女子一向以贞静为主,既是妇人敢来告状,一定是大案!快,快升堂!”
西门生匆匆忙忙朝前赶,那衙役阻拦道:“大人别着急,那两个妇人面熟得很。小的怕自己认错,还问了几句,她们果然是城外的暗娼。”
“暗娼?”
西门生眉头一蹙,脚底下迟疑起来。
“暗娼本就是有违律法的行当,她们自己不知道么?若本官升堂审问,不论她们有何冤屈,自身也要遭殃的。若是如此,不如你快让她们离开为是!”
衙役为难道:“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可她们俩执意不走。说是状告她们的妈妈拐卖少女逼良为娼,这……大人审还是不审?”
西门生原本已经决意回去,听见逼良为娼四个字,又停住了脚步。
“天子脚下,若真有逼良为娼之事,本官定要好好审个明白!走,去看看!”
“威——武——”
两边的衙役手持杀威棒,急促用力地在地上敲打,吓得两个女子不敢进堂。
偷偷抬眼一望,高堂之上挂着明镜高悬牌匾,底下坐着一个身穿官服锦袍的大人,两边各有人举着大牌子。
左边是肃静,右边是回避。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还不快速速来禀。”
惊堂木一拍,两人吓得互相搀扶,小心翼翼进堂来。
两人跪在堂下,一个生得妖娆妩媚,一个柔和忧愁,具是半透不透纱衣罗裙的打扮,一看便知不是正经人家的妇人。
西门生把眉头蹙起,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你二人这个年岁,又不是什么小小年纪的少女,如何说是来状告拐卖少女的?”
妖娆妇人道:“回大人,我二人的确是被拐卖来的。她十二岁被拐来,我十一岁就被拐来了。”
另一个妇人从袖中取出两样不知什么物件,双手捧上,“昨儿一位贵人说,大人只要见着这个东西就知道如何处置了。”
西门生站起来朝下看去,见她手中托着一枚金锞子,还有一根银针。
金锞子比他寻常见到的精致许多,连他私宅之中也未必有这样好的东西,看来她们两的确遇到了贵人,至于那根银针……
总觉得很熟悉,却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