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的事,曹医生和我们交换了意见,如果她挺过了这一关,下一步我们打算把她送到国外去治疗!”苗父说话时虽然神情有些暗淡,但眼里却流露出期盼的目光,“曹医生是海外留学归国的博士,他的导师是国际著名的白血病专家!”
几天不见,张德民发现苗父头发略显凌乱,鬓角处也有了一些白发,看上去苍老了很多!身上也没了那种上位者的凌厉气势,看上去和邻家父亲没两样了!
“国外无论医疗技术水平还是设备都要比我们好得多,如果有这样的机会的话,媛媛会好得更快!”张德民看着苗父不无感慨地说道。
张德民清楚,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水平、检查治疗设备都要落后发达国家几十年。就连我们一直标榜的所谓人道主义的救死扶伤医疗体系在那些发达国家的医疗救助体系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显得幼稚甚至是可笑!改革开放后,当我们看到发达国家在很多方面,特别是发达国家以人为本方面的制度、措施乃至做法之后,我们才恍然,原来我们一度追求的理想大同社会的很多东西,世界上已经有很多国家的人民在享受了。
“嗯!”苗父点了点头,“改革开放后,和那些发达国家相比,我们才知道自己和世界潮流的差距……”
“是啊……”张德民插话道,“在那几十年,我们的朋友要么是比我们落后更多的黑兄弟,要么就是我们这个阵营的只知道伸手的小兄弟。和他们相比,我们优越感十足,但这个十足的优越最后成了十足的冤大头!国门打开之后,我们看到了比我们强的国家呢?沮丧甚至懊恼,有对比才知道差异,知道差异总比我们关着门自恋强……”
张德民的话让苗父愣了一下,不由看了一眼张德民,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小张,昨晚,媛媛单独和我说了一些话,媛媛对你很信任,把我们的晚年托付给你,我在这里先谢谢你!”苗父伸手拍了拍张德民放在膝盖上的手,“我和她妈妈有退休金,有劳保,这点不用你操心。其实我理解媛媛,她是怕……到时我们老两口空虚寂寞,唉!”苗父说到这里转过头去,张德民看见苗父双肩有些微微耸动。
苗父的话让张德民心里一酸,不由朝着监护室方向看了一眼。
“伯父,无论怎样,我会履行对媛媛的承诺的!”张德民看着苗父的背影,“媛媛是个好姑娘,善良、朴实,相信她会度过这一关……”
张德民这次在京里呆了三四天,期间也接到很多电话,有工作上的,也有像骆歆华,柴慧君打来的。施跃东也来过电话,问了一下张德民需要多久才能回洛平……
四天后的中午,张德民回到洛平。
“德民,昨天老板找你,我说你京里一个朋友病了,你去了京里!”张德民刚进施跃东的办公室,施跃东就说道,“你朋友的事处理完了吗?”
张德民点了点头,“县里其他没啥事吧?
“你走后第二天,省里来了通知,要实地考察我们经开区,所以老板很着急……”
“考察定在那一天?”张德民插话道。
“八月五号!”施跃东说道,“老板一会儿回来,你等等他,估计很多事需要和你商量!”
“你那个老同学这几天一直呆在省里,说要陪同专家组一起回洛平,那天给我打电话,要我安排好洛平的接待工作!”说到这里,施跃东就气不打一处。昨天上午,他把电话打到县委办,说了几点,大意是考察组专家的食宿问题,吃呢,最后能突出洛平的特色,住的地方要安排民警执勤……
“德民,我好歹也是县委常委吧,他算什么东西?倒安排起我的工作了?你吗还真拿自己人了!”施跃东气呼呼地说道。
施跃东的话让张德民没法附和,因为你的这个县委常委今天你可以是明天呢?就可以不是,全在吴学志的一念之间。
“跃东,他才来,对县里的人和情况都不熟悉,再说吴书记都能容忍,这点事多担待一下,毕竟都是为了洛平的经济大局着想嘛!”张德民看着施跃东,“离考察的时间不多了,有些工作我们得准备准备,包括工业园、副食园,跃东,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书记那里吧,毕竟你还是项目办副主任嘛,呵呵!”张德民笑道。
“德民,做嫁衣还要找歌帮手啊,哈哈!”施跃东笑着看着张德民。
“跃东,我们这可不是为个人做嫁衣,我们是在为洛平的几十万父老乡亲做……”
“算了,德民,我可没你那么高的境界,我也说不过你,一会儿一起去吧,省得你就像来上课似的!”施跃东乜了张德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