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嘴唇睁开眼，被动又淡漠地看着凌驾于自己身上如帝王般冷酷无情的俊美男人。
云飞扬声音低哑地喊了一声：“果果……”
这还是两家出事以来，他第一次这么亲切眷恋地喊她，之前他都是连名带姓冷冰冰地叫她舒果果。
“嗯……”舒果果整个人都还晕乎乎的，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云飞扬俯首凝视着女孩，那双黝黑深澈的眸子亮得让人心悸，里面的光华一圈圈流转着，如同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
他低低地问：“你爱我吗？”
爱？舒果果怔了怔，神思有些茫然。
说实话，她从来没想过爱不爱云飞扬。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必须的事情，是他提出来的让爸爸不判死刑的硬性条件。
换而言之，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云飞扬爱不爱她？或者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甚至一个人想当然地认为，他即使要爱她，也是爱她这个新鲜可口的身体。因为他曾经说过：她别的优点不多，但是在床上的服务，他很满意……
舒果果虽然没有说话，但她脸上那种迷惘纠结的表情却尽数落在了云飞扬的眼中。
他刚刚燃起了一丝火花的心又一寸寸地沉了下去，好像灌满了不堪重负的悲哀，直直地坠入了看不到分毫光明与温暖的万丈冰窟。
为什么？她就连骗他一下都不愿意？
他刚才还在自欺欺人地想：只要她说爱他，他就会对她好。把以前那么多乱七八糟纠缠不清的往事都深埋进心底，不再折腾她也不再折腾自己。毕竟，日子总要向前过的。既然他无法放下她，那就只好选择宽容她……
可是，她却连这样一点微弱的希望也不肯给他。对他说出一个爱字，对他稍微好一点点，难道真的就那么难吗？
说到底，她还是心里没有他吧。从来就没有把他这个人当一回事，所以，才连骗他高兴一下都懒得费心……
云飞扬是这样想的，然而此刻被他困在身下的那个傻女孩思考问题的角度却显然和他不一样。
在舒果果的心目中，爱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如果她说了爱上一个人，那必定是全心全意，真正愿意跟随他赴汤蹈火哪怕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怕。
这种浓烈深刻的感情，以前她对钟子安有过，后来在现实的无情冲击下，很快就幻灭了。
现在，云飞扬突然这么问她，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她直觉地认为，自己肯定是不爱他的。
舒果果是个实在孩子，在某些方面，她真是执拗倔强得要命。
既然不爱人家，她觉得就不能说假话，说了，那就是欺骗人家感情。
可是云飞扬却仍然紧紧地盯着她的脸颊和眼睛，明显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舒果果揉了揉头发，吞吞吐吐地说：“我想……”
“算了！你不用说了！”云飞扬忽然不耐烦地打断她，那双璀璨星眸中闪耀着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变成了两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舒果果对他现在的喜怒无常已经有所适应，也知道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对她翻脸发火，所以立即知趣地闭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