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本宫是失忆了,却不是傻子,如今她才投毒要害本宫,你觉得本宫会与她求情么?”话语出口,袁修月冷睇虞申略显阴沉的脸庞,自唇角边,渐渐扬起一抹冷笑,她声音微低:“如今的本宫不懂朝政,却知人情世故,今时今日,虞妃犯的是重罪,莫非顾念她肚子里的皇嗣,皇上一定不会如此轻饶了她……依今日之事,若本宫是左相,必会先想尽办法替皇上解决他此刻最头疼的问题,籍此来弥补自己女儿的过错,也替她再博一份光明和未来!”
“皇后娘娘……”
蓦地抬眸,望进袁修月淡如止水的眸底,虞申想要从她的眼神中,分辨出她此刻真正的心思。
但是片刻之后,他却又失望的低下头来。
因为,袁修月眸底的光华,淡然平和,并不掺杂任何情绪反应。
也许,果真如她方才所说一般,她是失忆了,却不是傻子!
但他也知道,这一切……只是也许!
“本宫言尽于此,左相大人好好想想吧!”再次淡淡出声,袁修月轻勾了勾唇,抬步从虞申面前经过,迈过御书房的门槛。
看着她进入御书房的背影,虞申眸色微深,目光渐渐变得阴戾。
他早就知道,袁修月在宫中对于虞秀致而言,绝对是一大患!
但却苦于一直不曾除掉。
前阵子,皇上好不容易将她弃在了稷山,如今却又因他女儿的大意和疏忽,让好好的一盘棋,全都成了废棋!
……
御书房中,此刻仍旧一派灯火辉煌。
袁修月入房之时,南宫灏凌正垂眸批阅着奏折,听到殿外太监的唱报,他俊眉一拧,不禁忙搁下手中朱笔,起身绕过御案便迎了上去。
唇角轻勾,笑看南宫灏凌,袁修月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这么晚了,你不早些歇着,怎地又来御书房了?”牵着袁修月的手起身,南宫灏凌对她深夜至此,大表不赞同!
“睡不着,却又嘴馋,我便想着要跟皇上一起用夜宵!”任由南宫灏凌拉着自己行至御案前,袁修月对汀兰笑了笑。
汀兰会意,将手里的燕窝粥摆在御案上,取了两只玉碗,先与南宫灏凌盛上一碗,便转身要盛第二碗。
“罢了,一碗就好!”
摆手阻了汀兰继续盛粥的动作,南宫灏凌拉着袁修月坐在自己腿上,而后拿了汤匙,便舀着燕窝粥送到她的嘴边。
以脚尖点地,倚靠在南宫灏凌怀中,袁修月张口将汤匙里的燕窝粥含入口中,轻笑着抬眸看他:“皇上不吃么?”
“朕晚膳用的晚,现在还没胃口!”
轻勾薄唇,又舀了一匙燕窝粥送到袁修月嘴边,南宫灏凌略有些疲惫的说道:“夜深天寒,等用过宵夜,你便先与汀兰回去歇着,待朕忙完了就回去陪你!”
闻言,袁修月不禁轻抿了抿唇。
昨日知她中毒,他半夜赶上稷山。
今日一早却又因南岳大兵压境,而急匆匆的又下了山。
经由今日,离宫之中,形势变化万千。
原本专宠六宫的虞秀致,以谋害皇后和皇嗣之罪,被幽禁于美人阙中,而她自稷山而下,再次入住夜溪宫。
南宫灏凌不是铁人,亦是血肉之躯!
前朝和后宫的这事情总是一桩桩一件件,也难怪他会觉得累!
轻轻一叹,她喝了口燕窝粥,而后轻声叹道:“方才我进来时,见左相还跪在门外,从今日午后,皇上还不曾见过他??”
“哼!”
唇角冷冷扯起,南宫灏凌轻哼一声,却十分温柔的低眉又舀了一匙燕窝粥,送到袁修月嘴边:“如今虞秀致在宫中犯事,他自然要求朕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过这机会可不是白给的!”
闻言,袁修月轻蹙了蹙眉头。
伸手接过南宫灏凌手中的粥碗,她兀自低眉喝两口,复又出声问道:“若虞申此次果真将自己的底都露了出来,皇上打算怎么做?”
静静的,凝视着袁修月略微发白的容颜,南宫灏凌眸色微冷,不曾去回答她的问题,他语气低沉好听,声音醇厚却无情:“当年父皇若做的彻底一些,便不会有今日的安氏之乱了!”
闻言,袁修月心中咯噔一声,捧着粥碗的手,也跟着略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