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内,听到马匹吃痛的嘶鸣声,雷洛很快便从酒楼里冲了出来。
“王爷!”
但见独孤辰被人点了穴道怔在酒楼前,再看前方有马车在街道上奔驰而去,雷洛面色一沉,连忙上前与独孤辰解了穴道,旋即抬步便要去追已然远去的马车。
“不用追了!”
虽然穴道已解,却仍旧站在原地,独孤辰薄唇轻抿着,将视线放远,眺望着袁修月驾车离去的方向。
“王爷!”
抬眸看着一脸不舍,却有隐忍不追的独孤辰,雷洛紧皱着眉头问道:“如今好不容易离她近了些,您就打算这样放她走么?”
独孤辰对袁修月的情,没人比他看的再清楚。
今日初晨,他初见袁修月时,便曾隐隐为独孤辰高兴,但是此刻他心底的那份高兴尚不曾维持太久,袁修月却又这么跑了。
这就好比,那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一般。
让他难以接受!
“如若不然呢?”
收回视线,对雷洛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角,独孤辰轻叹一声,幽幽然道:“她之所以会选择跟本王一起出宫,无非是想让南宫灏凌以为,她是跟着本王去了南岳,如此一来,南宫灏凌知她有生的希望,便不会再对她苦苦纠缠!”
闻言,雷洛身形一滞!
怔怔的,看着独孤辰,他苦笑着问道:“王爷的意思是,她本就没打算要跟您回南岳?”
感情,袁修月是把他家主子当成挡箭牌了啊!
经雷洛如此一问,独孤辰薄唇轻勾,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
袁修月本就没有打算跟他一起回南岳!
若是她有此打算,早在他让她跟他走时,便已然应允,根本就不会再有后面这一连串的周折!
不过如此也好。
毕竟,他还是见到了她。
他的出岫!
只是,却不知,今日一别之后,他们可还有机会再见……
念及此,他眸色深沉,心底暗暗一痛!
“莫要愣着了,去把马追回来,可怜了它们!”
淡淡的,对雷洛吩咐一声,独孤辰潇然转身,抬步迈上酒楼门前的台阶,向酒楼内走去。
“王爷……”眼看着独孤辰进入酒楼,再朝着街道尽头望了望,雷洛眉头紧皱着,重重叹了口气,快步朝着马匹奔逃的方向追去……
一路驾车自小镇狂奔而去,坐在前车辕上的袁修月只觉罡风烈烈,自己就快被冻僵了。
而马车里的袁明月,此刻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因袁修月一路驾车狂奔,马车里的她也早已被颠的七晕八素!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终于停缓,而此时她紧握着车窗的纤纤玉手,也早已被冻得僵硬青紫,没了往昔柔白模样!
须臾,车门哐当一声自外面打开,紧接着便有一阵寒风袭来,尚不等袁明月开口出声,袁修月已然双手环着身子,钻进马车里,并扯了车厢里的锦被,哆哆嗦嗦的裹在自己身上。
她快被冻死了!
“你……”
微抬眸,看向脸色青紫的袁修月,袁明月眸色不禁一深,甫要开口出声,却顿觉胸臆间不停翻滚,她蓦地抬手,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忙趴在车门口,扯下脸上的面纱,哇哇的吐了起来。
看着袁明月不顾形象的趴在车门前呕吐,袁修月眉心轻皱,轻扯了扯嘴唇,讪讪然道:“原来离都第一美人吐起来,也跟我一般,没什么形象可言的!”
闻言,袁明月身形蓦地一僵!
视线微抬,放眼望了望如今马车所处的荒凉之地,她紧皱着黛眉,亦轻扯了扯嘴唇,而后转头看向袁修月。
初见袁明月美艳绝伦的俏脸容颜,袁修月心意微动,但只在下一刻,待她瞥见袁明月左脸之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时,她却顿觉自己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垮塌了!
她犹记得,当初在巍山之上,袁明月便靠着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将独孤江迷得神魂颠倒。
何以才短短几月,她的脸便毁了?!
微抬眸华,迎上袁修月震惊的瞳眸,袁明月轻轻抬手,抚上自己脸上的刀疤。缓缓的,勾起红唇,她淡淡一笑,眸中波光流转:“皇后娘娘……如今的我,还美么?”
“是谁干的?”
棉被下的身子,忍不住剧烈的哆嗦了下,袁修月颤声问了一句,却在下一瞬,眸色一敛:“是他?”
是了!
一定是独孤辰!
袁明月是他的女人,既是他的女人,便没有人敢对她动手。
是以,毁了袁明月绝色容颜的,一定是他——独孤辰!
“他不是人!”
想到独孤辰,袁明月的身子便不可抑制的哆嗦了下,贝齿紧咬着朱唇,凝向袁修月微暗的眸色,她苦涩一笑,却比哭还要难看:“你对他处处算计,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我只算计了他一次,却也给了他最珍贵的东西,可他却丝毫不曾怜惜过我……他羞辱我,不给我衣裳穿,更毁我容颜,我恨他,恨不得他死!”
看着袁明月歇斯底里的样子,袁修月眉头紧皱着,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
世人眼中的独孤辰,谋算天下,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