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面一阵沉默后,再次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姑娘何时入睡?”
叶婉兮轻手轻脚地靠近墙壁,眉眼弯弯,语气却是一派正经悠然:
“我不碎,我要装逼一整夜。”
“……”
叶婉兮无声地笑了笑,十分尊敬地说道:
“先生,对不住,我实在是冷地慌,吵醒你实在是不是我的本意,你去睡吧,我不跳便是了。”
隔壁哼唧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响。
叶婉兮爬上床,长久没有入睡,床铺又变得冰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鞋子都没有脱,全身卷成一团,用力地搓了搓手,却没有什么用。
来到牢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在叶婉兮的半睡半醒中渡过了,清晨的温热的阳光从墙壁上的一个小窗口撒入,只看一眼,就觉得温暖。
叶婉兮扯过被子来到阳光下,细细的一束阳光打在叶婉兮的脸蛋上,将她的五官描绘地十分精致而美好。
中午时分,送饭的老人打开门,就看到叶婉兮这副样子,常年给那些脸上就没有干净过的犯人送饭,早就习惯了打开门看见的只有鬼畜,如今叶婉兮这副清新的模样出现在老人面前,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叶婉兮闻到饭香,立刻转过头看着老人,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老爷爷,来送中饭啊!”
老人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拿出里面最多最好的一份饭菜,但是实在是牢房没好菜,就算是最好的饭菜,也只是一些青菜萝卜加一些看不见的肉沫。
叶婉兮欢天喜地地接过饭菜,闻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
“老爷爷,您烧得这是东北乱炖吧~”
“姑娘,你就是王妃娘娘吧。”老人捋了捋胡子问道。
叶婉兮拿着筷子,将饭放到矮桌上,有些小心地答道:
“对呀,怎么了咩?”
“王妃娘娘吃一些粗糙的食粮,实在是受苦了。”老人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道。
叶婉兮转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倒是十分豁达地说道:
“还好啊,不算糙,而且常吃糙米对身体好。”
吃完饭,叶婉兮坐在地上,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正午的阳光正好,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刚刚吃完饭,很想睡觉。
一觉睡到晚饭边,老人进来送饭时,就看到叶婉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叶婉兮再次于半夜被冻醒,她缩在墙角,计算着日子,赴宴回来的那天刚好是第十天,宁封跟她说十天后回青泷。
想必宴会后的一天就已经走了吧,三天时间,不知道到哪里了,日后天高地阔,她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宁封。
不过,再无相见的日子里,希望宁封可以保重自己吧。
这样寂静的晚上,实在是太适合沉思。
叶婉兮磨搓着冰冷的手,小心地塞进衣服里,让体温来温暖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还可以变成这样惨淡的光景。
而当初若不是萧裴琛好心替她说了一句话,恐怕她现在不会在黑牢,而是在天牢了。
只是,不管在哪里,她都免不了惩罚,就因为她自作主张,藐视了他们所谓的皇威。叶婉兮垂着眼睛,细细想着来到这个时代的事情。
她一介女流,而且还是一个已婚妇女,只能依附着萧裴琛而活着,虽然他有时待她的确不错,可惜就是不喜欢她,单恋这种事情,说起来比怀孕还痛苦。
还有七喜,她最担心的便是七喜,没有了她的庇护,不知道七喜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她一直想要保护七喜,给她最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常常连自己都护不住。
若她真的找到玉梳,回到现代,她是圆满了,七喜怎么办呀。
但是如果她不回现代,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皇权至上的时代,也受不了和许多女人分享自己的爱的人。
她现在喜欢萧裴琛,却不至爱他到死心塌地的地步。
但是……万一……她真的爱萧裴琛到那个地步呢?
她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张嘉佳写的一番话: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恰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也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她和萧裴琛的开头,没有恰逢其会,倒是猝不及防,结局也很有可能天各一方,他当他的天澜战神,她当她的美院学生。
……
“将军,宁封有动作了。”
此刻正在军帐中看兵书的萧裴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副将,放下手中的兵书,沉声问道:
“有什么动作?”
“宁封一回到青泷,便立刻向宁弘毅请旨,希望废除他的太子之位,让能者居之!”谢晓萌朗声回到。
萧裴琛深邃的鹰眸猛然一沉。
“将军,您说宁封回去必然会有动作,但是万万不曾想到,宁封竟然会让出太子之位,看来这些年在天澜,宁封受的苦是白受了。”谢晓萌评论了一番,一抬眼就看到萧裴琛继续拿起兵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