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二人都没有出声, 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紧张的顾依斐连忙抬手握住了胖胖朝他勾来的小肉手, 不敢放开,也不愿放开。
莫攸宁面色不改,实则心中也担心得紧。不想再绕弯子, 便直接对着无名说道:“还望大师解惑。”
“那二位还得先予我道出此子是何而来方可,我所知晓的, 也仅是天道所看到的。而被生之地那位所掩盖,却是我与天道都无从得知,亦不知晓能瞒下多久。”
无名不慌不忙的回答着, 缓缓看向莫攸宁怀中的孩儿,目光中并无恶意,仅是一片清明。
听到这话。
莫攸宁先是看了眼怀中睁着圆溜溜小眼睛试图同斐儿玩闹的盼麟,随后又把视线移到神情紧张的斐儿身上。
沉吟片刻,方才开口道:“生之地中亡城城主与我所言, 因我二人功法自有异,勾动生死二气, 盼麟便乃生死之气相融交汇而得, 后借以仙果托躯降世。”
当听到功法有异四字时,无名手上捻动着的佛珠微微一顿。
待莫攸宁把话全部道尽, 他才似叹息的道了声:“原是这般。”
当年乔与圳就很喜爱幼童,而他二人却因种种缘故无法有后人, 所以这功法会自主寻孕育的方法也不奇怪。
也不知二人现下游历到何处, 又知不知晓此时天道与九天之外假道的博弈。
罢罢罢, 既以肉身魂体做尘封, 此也已与他们无关,不应再让他们踏入其中。
便让他做下最后的了断,也了去二人于他的栽种之恩。
见无名沉默不言,莫攸宁同顾依斐也没开口打扰对方的沉思。
直到闭眼不停捻着佛珠的小和尚从那久远又久远的回忆缓缓睁眼醒来。
他缓缓开口道:“既是生死二气交融而生,便就不属天道轮回之下。超脱轮回之人天道皆所不容,只因‘道’无法干涉其命理轨迹。变数太多,天道不容。”
当然也不仅是如此。
到了他这将近合道的阶段,知晓得也就更多。
例如曾有一旧‘天道’,便是因超脱轮回之人将其‘夺舍’,而失去了‘道’的能力。
这些不好言明,也不能言明。
道,可向来不是好相与的,若是透露出半句,那这孩子定不会活过今日。
指尖佛珠轻轻捻动。
无名话锋一转。
又继续道:“天魔之乱不日将起,魔已蓄意多年,届时怕是会出现九天之外通达初鸿大世界的门。而超脱轮回之人,便是此门的钥匙。”
至于钥匙因如何动用。
又是怎样一作为,他现下亦是不知晓。
甚至连着天道也对此甚是模糊。
这世间仅唯有三人知晓,一乃初鸿大世界之灵所成的神君初鸿,二为创出九天之门的先族遗民乔,三是以自身镇压九天缝隙的圳。
先是把这三人都同莫攸宁二人道出后,看着那小小孩童的无名想了想,又继续开口:“南岳天境乃初鸿灵境,初鸿存于世间数多天道前,仙果恐为以往旧道之物。此子除超脱轮回外,亦不沾天道之躯体,如若这般,定会惹来天魔窥觑。无需夺起躯,只是与其共存,便可瞒天过海,藏于世间直到飞灰不剩。”
虽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但依着天道与他共知所看,怕是八九不离十。
如是这般,留下来怕是后患无穷。若是毁去,那也得毁得飞灰不剩方才可行。
可谁会舍得自己亲身骨肉如此呢?
思及此,无名看向眼前的莫攸宁与顾依斐,并未多道出那些不中听的话。
天道本无情,草木亦无情,他便也无情。
若二人不为关键之人,定也不用理会他们的想法。
直接除去也便是。
但现下不行,情之一字最为可怖。
可不能因这小小孩童,将千年的布置毁之于此。
话音落下良久又良久。
也没有人去打破这沉默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