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你在家吗?我过去找你。”
一句话,虽然是在询问……但唐栩栩跟他接触久了,就知道这个家伙一贯的秉性,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在做了。
他一向都是桀骜不驯,自行其是的。
比如现在,他这么问她一句,不过是想通知她,他会过来找她!
而眼下,白牧野大概已经在去江鼎阁的路上了!
唐栩栩不知道他突然跑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也不想让他白跑一趟,便就开口回了一声。
“我不在家。”
四个字,尽管她已经极力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出了晦涩和哽咽。
但还是被白牧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扬声追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的声音听着不太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唐栩栩咬了咬嘴唇,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感性的人,不至于动不动就流眼泪。
然而刚刚她确实觉得委屈,再加上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概会变得更加敏感和脆弱……听出白牧野语气中的紧张和关切,唐栩栩反而觉得更难过了。
鼻子一酸,嗓音就更沙哑了。
电话那边,白牧野似乎静默了片刻,继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探问了一句。
“你该不会……哭了吧?”
唐栩栩红着眼睛,还要维持自己最后的一分倔强,哪怕嗓子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哑意和涩然。
“我没有哭。”
话音一落下,眼泪就像控制不住一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啪嗒一下掉落在了手背上,砸开了一滴小小的水花。
隔着电话,白牧野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像是可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声音一下子有些慌了,赶忙在电话那头连声哄道。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真哭啊!”
听他小心翼翼地柔声哄着,大概因为是亲兄弟的关系,声线跟白晏礼微微有些相似,尤其是在刻意放柔语调的时候,就更加像了。
想起之前白晏礼也曾这样温声细语地哄过她,而如今……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调跟她说过话了。
好像自从那天被他发现了避孕药的事,两个人闹僵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样。
哪怕她想方设法地想要弥补,尝试各种方式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以求拉近彼此的关系,也无法彻底消除那层看不见的隔阂……好像两个人就这么僵在了那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想到这里,唐栩栩一下子难过得无以复加。
不自觉地靠着树干缓缓蹲下了身,把脸埋在双膝间,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她哭得很小声,几乎听不见。
不远处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汽车奔驰而过的引擎声轻而易举就淹没了她的声音,仿佛她只是在无声地淌着眼角透明的液体。
听她没有吭声,白牧野的语气愈发急促,透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