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琴姐面上带着笑,却仿佛对他此事谈论的话并不是太关心,只是随意应付的问了一问,便又拿起桌上的木梳,开始梳着本就不怎么乱的头发。
“琴姐应该还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尸骨吧?”夏侯靖微微勾了勾嘴角,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梳妆桌前坐着的女子的神情。
梳子“啪嗒”一声落到地上,镜子映出女子突然定住的表情,眼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依旧保持着梳头姿势的手悄然握紧,“你说什么?莫非,你知道在哪儿?”女子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每个字都吐得很重很重。
“我怎会不知道?莫要忘了,当初那个人是死在谁的手上。”夏侯靖越发的欢喜,只因为戳中了女子的痛处。
琴姐只是微微顿了顿,却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却忘记了捡起地上的木梳,“是吗?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便应该将你和你的皇后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千刀万剐……”
夏侯靖低声叹了口气,“若是你放了他们,我便带你去寻那个人的尸骨,找到之后,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我都听凭你的处置便是了。”
琴姐闻言,眼中的戾气更盛了几分,“我怎么知晓,你不会使诈?若是你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你安排的杀手,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夏侯靖低下头,静了片刻才道,“如今的我,不会拿她们母子的性命来冒险。”
琴姐笑了笑,想起之前为了救季初晴,这个皇帝竟然连玉玺也愿意交出来,心中便忍不住讥笑了几声,才道,“这笔买卖,我与你做!今儿个便动身吧。”
夏侯靖愣了一愣,却是没有想到这般快,面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却听得一旁的女子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有耐心等着你与你的皇后在耳鬓厮磨几个月,再等着你看着你的孩子出生,然后再慢慢的去寻吗?你还未睡得醒吧?”
夏侯靖只得苦笑,“不敢,我随你启程便是,只是,我须得瞧见你将她们母子送到指定的地方去,再等片刻,琴姐你不是害怕她教唆孩子日后与你寻仇吗?我便写封信交予她,交代一声便是。”
琴姐冷冷的嗤笑一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桌,“那边有笔墨,你自便。”又扬声叫了侍卫进来吩咐道,“去将皇后娘娘点了睡穴,抬到这边来。”
夏侯靖闻言,刚想要出生制止,想说,如今她患有身孕,不知道点睡穴会不会对她的身子有什么伤害。想了一想,还是作罢,便任由琴姐吩咐的人离开了。自己才慢慢的磨了墨,拿起了笔,想了半晌,却不知道想要写些什么,想要说的话太多,却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还等什么?还不快写,若是不写,以后可没机会了。”一旁,琴姐冷冷的笑着,望着一直站在书桌前犹犹豫豫的男子。
夏侯靖低低叹了口气,才落了笔,写了月末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搁了笔。琴姐踱过去一瞧,却见书桌上的羊皮纸上只写了短短的一行字:好好活着,生下孩子,将他养大,不要让他报仇,便让他快快乐乐的生活吧。落款是他的名字。
琴姐低声嗤笑,“就这么几个字,你写了这么长的时间?”说着便伸手将那纸收了起来,“待会儿我会记得给她的。”
过了不一会儿,侍卫便用被子裹了季初晴,抬了过来。夏侯靖急急忙忙走上前一瞧,之间季初晴在被子中沉沉的睡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打趣中。心下便突然一痛,只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的眉眼,良久,却只得悄然放下。若是以后都不能相见了,那还不如…不如不要想念。只是,她的眉眼却早已刻入了自己的心底。
琴姐上前,将写着夏侯靖字的羊皮纸放到她的胸前,低低点了点头道,“走吧,皇上,你想要将你的皇后送到哪儿?”
季初晴被两个侍卫突然抬了起来,夏侯靖忍不住惊呼出声,“轻点……”待瞧见季初晴完好无损的睡着,才低声道,“不算远,便在附近的一个城中,今儿个日落之前便能到。
琴姐点了点头,率先出了门,“走吧。”
日落之前,本来算的是马车的行程,可是琴姐却嫌马车太慢,执意要骑马,夏侯靖瞧了瞧裹在被子中的季初晴,心中却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琴姐知晓他的顾虑,却冷冷一下,“你怕颠着了,不如你自己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