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阳光明媚,叶心嘉从市二中回了公司。
一路的感动和苦楚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掉,红眼睛被风吹干,她小心翼翼把叶云筱的周记本收起来,安放在包里。
到虞湖湾,工作正常进行。
她晚来一会儿,已经提前打了招呼给营销总监,早会推迟,营销总监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边叶心嘉刚到却就接到杨桃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我已经在公司门口,马上进去了。”叶心嘉听她语气有些急,便问,“怎么了?”
杨桃说:“原定早会推迟到十点钟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现在就要开始了!心嘉姐,刚刚陈助理过来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你回来就好,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去会议室吧!”
叶心嘉衣服还没换过,穿的是常服,却也管不了太多了,照杨桃说的,直接去了会议室。
还未到,叶心嘉隐隐就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当推开会议室大门时,里面的人齐刷刷地抬头看她,叶心嘉一愣,先看到的却是坐在最前面的叶云官。
她瞳仁微张,暗道,他怎么来了?
叶云官消失两天,不要说公司了,据她所知,他连叶家都没回。
叶心嘉在众目睽睽下低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抬头见销售总监神情慌张,心里一咯噔,料定有事发生。
果然,下一刻,叶云官拍桌站起来,身子却是一个踉跄。旁边的人忙去扶他,他不领情,一把将人甩开,又拍了一下桌子道:“开会开会!都他妈干什么去了?几点了?十点了!这还叫早会吗?”
叶心嘉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问身旁人,有人小声说:“他喝对了……一来就是醉醺醺的……”
喝多了?
叶心嘉皱起眉头。
一大早就醉成这样,这还像话吗?
又有人补充道:“作孽!谁晓得他怎么一大早就这个样子来了,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啊……”
叶心嘉默不作声。
那边叶云官却好像就是要针对她似的,扬起下巴,嚷道:“刚刚都谁迟到了!给我站起来!”
不少人都面面相觑,怎么样算是迟到?
原本定的早会是八点半开,他们都是九点多才到……
末了,有几个人跃跃欲试着站起来,人还没站稳,叶云官又是一拍桌子,道:“我说刚刚让到会议室集合!是谁迟到了!”
话音落,众人又看向叶心嘉。
叶心嘉很沉着,不惊不怕。她在原位坐着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看了眼营销总监,那人却躲开她的眼神。
叶心嘉咽了口气,终于站起来。
叶云官看着她,勾起得逞的笑,指着她说:“真当公司是你开的了!你说什么时候开会就什么时候开会?叶心嘉,你眼里还有没有制度!还有没有我!”
叶心嘉面无表情道:“会议是汪总监组织,我有事耽搁,也提前和汪总监谈过。叶副总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叶云官双目通红,脸却是白的!
叶心嘉这话明白说了——叶云官,会议不是你组织的,也别忘了你上面还有一层汪总监压着,再怎么样今天这种场合也轮不到你说话。
叶云官这几日离开,与狐朋狗友厮混,郁气满腹,昨夜连醉,早晨酒还没醒,只想着发泄怒火,便道公司来。这下终于捉到叶心嘉,却被她这样羞辱,叶云官这口火气,立刻冲到了头顶。
他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叶心嘉!你他妈有种啊!现在敢跟我叫板了!”
汪总监等人虽然趋炎附势,但都是明白人,知道这种情况不能闹大,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他们都要算一份!于是纷纷上前拉扯劝说。
叶云官自然不领情,挥手道:“都他妈给我滚!真觉得我什么都不是了?告诉你们!树下置业是我叶家的!谁都别想抢走!谁要是敢动!我就跟谁拼命!”
“叶少爷!你冷静点,我们没有人要跟你抢……你先坐下来说话……”
“坐个屁!都给我滚!”
混乱之中,叶心嘉被拉到一旁,她却没有趁势躲开,而是重新到了叶云官跟前,与他对峙。
叶云官一愣,皱着鼻头道:“你要干什么?”
叶心嘉也生气:“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
叶云官怒,刚要说话,叶心嘉抢白,对一众人道:“各位同僚!我与叶副总监有些误会需要处理!今天早会暂时延后,希望各位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说罢,她看了眼营销总监,汪总监立刻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会就先不开了!都收拾东西回去!”
众人立刻不敢久留,没一会儿就全都走光了,剩叶心嘉和叶云官两人在会议室。
叶云官怒火中烧,咬紧牙关道:“有本事啊!现在都开始呼喝人了!有本事!”
会议室外面,员工离开后纷纷议论,销售总监一声令:“今天这事儿!都管住自己的嘴!要是传到董事长耳朵里,你们都知道虞湖湾这边的后果!”
听者都低着头,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即便如此,在办公司的杨桃还是听到了些风声,知道叶云官和叶心嘉两人在会议室中。
叶云官那脾气,加上喝个烂醉,方才在人前都已经控制不够情绪了,这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杨桃想到这里,急忙就往外面跑!
别人怕叶事兴知道这事儿会连累虞湖湾众位高层,但是她不怕。
杨桃跟叶心嘉一派,心里似明镜,知晓这事儿若是真闹起来,虞湖湾这边必有变动!
想到这里,她就去搬救兵!却刚出了虞湖湾营销中心的大门,就撞到了一人。
是江肆。
江肆原本没有在意她,两人之前发生过不愉快,如今说开了,做回陌生人。
可他看到杨桃脸上的慌张,下意识叫了她:“杨桃!你去干嘛!”
杨桃一愣,脑子迅速运转,干脆折回去,拉着他往里走:“来得正好!就你了!”
江肆被她拉着,疑惑不解:“干什么!你拉我去哪儿!”
杨桃道:“救心嘉姐啊!叶云官一大早醉醺醺地来公司找事儿!把原本推到十点的早会又给提前了,心嘉姐早上晚来了些,听说俩人在会议室吵了起来,这会儿其他人都出来了,就剩他们俩在里面!”
江肆一听这话,不用杨桃拉扯,自觉加快了步子!
“怎么不早说!他们俩在会议室干嘛?”
“嗨!我要是知道还拉你来帮什么忙!我们这小喽啰不敢进去,你不一样,你赶紧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我这边还要找人偷偷往总部送话呢!心嘉姐肯定受委屈,这委屈不能白受!”
江肆多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机灵!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管了!”
江肆说着,大步迈向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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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四千字更不完了,困得不行,下面伪更一部分,是《白夜》的片段。
明天会把这些都替换掉的,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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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乡
四月底,南门一场春雨,夜里有些冷。
就这天,才穿了短裤、背心,好在有件套头开衫能挡下风。阿夜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肩背,重新缩回角落,跺着脚点了一支烟抽上。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就黑屏了,她拿出那只黑色的笨重的手机,甩了甩,重新按开机键,屏幕不为所动,始终是黑的。
她干脆放弃,把手机揣回兜里,缩着脖子往回走。
屋里比外面不知暖多少。
进门,有人扬声对她说:“你去哪儿啦?阿妙刚刚喊你呀!”
阿夜低声说:“有些闷,出去抽根烟。她在哪儿?”
“刚才还在前堂那边,这下应该已经——”’
正说着,徐妙从外面进来,哆嗦着骂道:“你死哪儿了?手机怎么没开机!”
阿夜拿出来她的老爷机,“死机了,开不了。”
徐妙恨铁不成钢,夺过她的手机扔到垃圾桶里,抱着白藕一样的手臂,皱眉说:“都成这样了,换个新的算了!”
阿夜笑一笑,也没说别的。
扔了就扔了吧,只是她想,换新的,又要花个千把块的。
她跟在徐妙后面,“你找我有事儿?”
徐妙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坐下来,抽出两支烟,问阿夜,“要么?”
阿夜摇头,“不用,我刚抽过了。”
徐妙眉眼一转,自己点上火,抽了一口说:“刚刚有事儿,现在没了!我给你打电话那会儿,前堂来了几个客人,看模样是油水足的,结果被a组的那群臭□□抢走了!”
阿夜坐在她身边,说:“算了,正好休息一会儿吧。”
徐妙乜她一眼,无奈道:“就是你这样的,才会老被人欺负!你说说你,摊上这个号儿,谁愿意叫你啊!”
徐妙捞起她的手腕晃了晃,上面绑了号码牌。
在这间会馆里,阿夜是48号。
徐妙说:“四八四八,死啊死吧的!南门这儿,最忌讳这种东西!一听这号码,准让你滚蛋!”
活该就活该在,阿夜刚刚来的那天,因为不熟悉规矩,得罪了分部的经理,从此她就只能是“48”,只能“死吧”。
她干的这行,往好听点儿说,是推拿师,往难听点儿说,是按摩小姐。虽说不是二奶情妇,也同样是要把金主伺候舒服的。你带着“48”的号码去伺候人,哪个想“死吧”会让你碰他?
是以阿夜这里生意惨淡,唯有徐妙这边帮她拉拢。
阿夜倒对这事看得很开,她搓搓手说:“这个月开销不算紧张,别那么拼命了。”
徐妙哀叹一口气,反问她:“手机不买了?”
阿夜眉头一皱,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徐妙把没抽完的烟捻灭,也懒得跟她废话了。
将下班时,a组那几人收工回来,拿了不少小费,个个喜笑颜开,徐妙满目不屑,恶言道:“一样都是出来打工赚钱的,有人运气好点儿,有人运气背点儿,等时来运转谁喊谁姑奶奶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得瑟!”
阿夜笑一笑,到跟前将她拉走。刚出门,却就撞上了那位分部经理。
宋丽萱在分部待了五年了,办事儿有点手段,会馆里除了年纪大点儿老师傅,其他推拿师都怕她。
这会儿她过来,截住那帮要走的人:“走什么走,到点儿了吗?张娜,叫你们组俩人过来,有熟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