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老头把钱都收了,这趟活不做也得做了,我爹曾经说过,只要是收了钱,就得帮人办好事,要不然被骂的是你的祖辈,百年之后会被祖宗教训的。
我虽然不信我爹说的这些话,但是我信我爹说的另外一句话,人无信而不立。
本来想问我爹一下的,然而刘老头告诉我,我爹要是知道,他那性格肯定会骂他一个狗血淋头,然后拎着镇棺尺抽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因为刘老头告诉我,我们送的棺材里面是一个年轻人的骨灰,叫付洋,车祸后对方还逃逸,硬生生的流血流死的,标准的冤死横死之人。
而且棺材还不是抬的,是用车送的,说是让人落叶归根,回老家。
那个中年男人叫付家德,是一个做包工头的,死者是他的儿子。
而且棺材里面也不是尸体,是骨灰坛子,骨灰坛子外面的一个木盒子是棺材,刘老头说让我去只是打酱油。
虽然觉得这老家伙性格不会这么豪爽的打个酱油就分我一万块,但我也没太往心里去,这刘老头和我爹是过命的交情,总不能害我吧,所以也就跟着刘老头也就上了车。
车开起来后,我就看到付家德眼中一直是隐隐约约的红着眼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感染了车里的每一个人。
车里除了付家德刘老头和我三个人,其他的人,包括开车的司机,都是付洋的同学。
县城距离付家德的老家并不远,但是路却很不好走,全部都是山路,而付洋就是在回老家的时候,在山路上出的车祸。
车子一路颠簸着开了半个小时后,忽然就停了下来,车无缘无故的熄火了,再怎么打都打不着。
刘老头这时候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我,问我镇棺尺呢?
我微微一愣,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问刘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看刘老头讪讪的笑,我也郁闷了,他说来打酱油我就信了,真是太天真了,又被这老家伙给忽悠了。
我说刘老头也不告诉我情况,没事我带个镇棺尺干什么,死沉死沉的,拎上十分钟胳膊就发软。
刘老头一脸郁闷的瞪着我,仿佛是在对我说,你怎么还没有长大,没有邪门的事情,找你干什么。
付家德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他也听到了我和刘老头的话,红着的眼睛里面出现了怒火。
刘老头赶忙过去又是安慰又是劝解,然后又把我拉到一边,无奈的说道:“孟娃子,不是老夫我不告诉你,是我怕告诉了你,你肯定不会来啊!”
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说我天真的以为真的是来打酱油的,所以什么都没带。
我抬棺还有把子力气,遇到这种事,本就是一知半解,比普通人强点有限,现在更是连个家伙都没有,顿时有些抓瞎了。
刘老头回头看了眼付家德,然后可怜兮兮的低声对我说道:“孟娃子啊,老头子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中握着呢,这里往前几百米,就是付洋出车祸的地点,也是他落叶归根的必经之路,要是今天回不去,十二点一过,那可就是头七回煞日装上了冲七煞,到时候老头子我会被付家德给活活整死的。”
正常寿命结束的人,头七是回魂日,回来见家人最后一面。
而冤死横死的人,头七之前必须下葬,要不然那就是回煞日,家里必定出事。
冤死之人的回煞我是知道的,我问刘老头,什么是冲七煞。
刘老头告诉我,天干逢七为煞,地支逢七为冲,地支取七位为冲,冲七煞加回煞,全被赶上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肯定死人,这是大凶。
遇上这种情况,就算是亡者已经是下葬了,也必须要在家里做祭奠。
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头一个七天就是头七,俗话说男怕撞头,女怕撞脚。
头七回煞日就是头,亡者为男,头撞上七就是凶,何况是冲七煞。
最后刘老头又问我怎么办。
我一听完这话,那气是不打一处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刘老头居然都不和我说,现在问我,我问谁去。
刘老头看我脸色很不好看,赶忙说他只想着有钱是大家一起赚了,刚刚被他忽悠了,我现在要是再相信这老家伙的话,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