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放纵,让梁静很是寝食难安,她在害怕,她在担忧,不管是担忧我俩以后的相处环境,还是害怕她的畜生老公,这都让她陷入了暂时的思维风暴当中,所以,她请假了,好让自己静下来,好好地想一下。
可我不这么想,因为我毕竟是男人,所以,当梁静三天假期到期,人仍然没有来公司的时候,我急了,开着面包车,叫上逼神李小军直接去了她家里。
她的家,在昆山的老小区,不是他们买的,而是租的,因为梁静不管挣多少钱,都会被佟寒那个败家子以各种理由和威胁骗过去,然后输在赌桌上,撒在外面那些野娘们肚皮上。
所以,在外面奋斗了将近十年的梁静,到现在,依旧是租住,并且还不是租住那种高档的白领公寓,是和人合租在一套二居室内。
当我领着小军走进这个二居室之后,看见里面的一切,彻底惊呆了。
二居室,两个卧室,主卧是住的一家人,一对年过四十的工地夫妻,一个残疾的儿子,我们到的时候,这对夫妻,正端着饭碗,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哄着自己得了病的儿子吃饭,我们的到来,让他们很孤疑,不过在我们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这对夫妻就热情地将我们邀请了进去。
“是大妹子的同事哈,进来进来……不好意思哈,家里就这条件……”
夫妻二人有些激动,将我们按在有些脏的凳子上,很快又脸红地将我们拉起,用一张毛巾将凳子擦拭得干干净净后请我们坐下。
他们找了半天,也没在家里找到一个茶杯给我们倒茶,只能拿出两个大瓷碗,用清水洗了一遍又一遍,给我俩倒了两碗凉白开。
我和小军坐在凳子上,看着忙碌的二人,再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歪着嘴巴,斜着眼睛,却对着我们傻笑的十几岁孩子,突然间,眼睛湿润了。
曾几何时,我的父亲,也这样照顾着我,把我当着宝,要什么就给什么,哪怕我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儿,他嘴上骂着我不懂事儿,背地里却拿着钱,买着水果,顶着白头白发去给人赔礼道歉。
我这做儿子的,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父亲,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当我有能力让他享福养老的时候,。老天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假装转过头,用手擦了一下即将掉下来的泪珠,连忙起身拦住了,张罗着要给我们打糖鸡蛋的夫妻俩。
“大哥,大姐,别忙活了,我们来,就是代表公司看看静姐。”
他们看着我,暂时停止了动作,但眼神还是有点不相信。
“真的。没事儿,她不是请了三天假么,今天第四天了,还没来上班,同事都挺关心的,以为她病了,过来看看。”
我解释了半天,夫妻二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果和礼品,这才将信将疑地坐下来,可手上却不闲着,拿着一盒拆开的饼干,愣要我俩吃,他们盛情难却,我只能象征性地咬了一口。
“静姐不在家啊?”
我顺口一问,大姐就有点生气地说道:“这两天她都没回来,前天有个男人来找她,还要动手,要不是我们夫妻看着不对把他撵走,小静可就吃亏了。”
“什么,那个畜生来了?”我激动地站起,咬牙切齿。
“……你认识?”我的怒容,让二人很是诧异,我点点头,缓了缓情绪,含糊地解释了两句,继续问道:“她这两天都没回来么?”
“没有啊》”大哥捶胸道:“都怪我啊,那天她走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要不是我惦记着工地上的活路,我真该跟上去啊,我打电话了,电话也打不通,怪我啊,要是我跟上去,她就不会有事儿啊,她要真出什么事儿,我……我可真没脸活下去了。”
“是啊,小静多好一个人。”大姐眼眶红肿地扶着自己的傻儿子,低声道:“要不是她每月资助我们,我这儿子,可能早就不在了,现在的社会究竟怎么了,好人怎么没好报呢?”
我惊讶地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家三口,再想想梁静那温婉的性格,心中一团怒火在快速地燃烧,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你的肌肤层里,一刀一刀地刮着你的血肉,痛,而且特别暴躁。
“大姐,这是给你们带的点东西,你们收下吧。”
想到她一个人在外面那么无助,还有可能被佟寒纠缠不清,我就恨不得长着翅膀,立马飞到她的身边,胡乱地将礼品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大姐的怀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
在裤兜里摸出钱夹,看了看里面的现金,脸色有些红的抽出里面的两千多现金。
“大哥,这点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药,虽然不能买着点啥好药,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大哥连忙将我的手推了过来:“大兄弟,你挣钱也不容易,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
“大哥。”我强行将钱塞进了他的手里,用手抹了摸那孩子的脑袋,抿着嘴唇走了。
我急啊,心里很担心梁静,一出门就摸出手机打了过去,但一连打了三遍,依然无法接通,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于是我加快脚步,跑下楼,坐上面包车,发动车掉头之后,小军才跑了下来。
“你干啥去了,等你这么久?”
我轰着油门,直接出了小区。
“呵呵,你干啥了我就干啥了呗。”小军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吱嘎!”
我猛地一踩刹车,吓得他大吼:“你干啥啊?”
我转头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居然也泛红,我问:“给了多少啊?”
“身上有的,就给了呗。”他一愣,故作潇洒地怂了怂肩膀。
我有些欣慰,继续发动了车子,朝他笑道:“山上,教会你的,不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