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康隆公司的价值,起码两千往上,这还不算最近单子和庄园单子,我应得的分红,一百就给我打发了?你特么把我当傻子呢?
我惊愕地瞪了瞪眼珠子,随即在她同样惊愕的眼神中,转身就走:“那我自己找买家!”
我走了,她却疯狂地吼了起来:“张帆,我给你股份,你就这样对我么?”
我转身,冷冷地看着她。
“股份你卖出去,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的样子,很生气,我皱着眉头,她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的愤怒,而且表现得像极了一个抠门的老头。
“股份,你肯定不能卖,坚决不能卖,公司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你卖出去了,就不完整了,你明白么?”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若隐若现的乳沟,是那样的诱人。
我却来不及欣赏,反问道:“如果没有我,拿下天龙这个单子,康隆你早就卖了,你给我股份,那是我应得的,难道说,你反悔了?”
“是,我反悔了,反悔我自己看错了你!”
她咬着牙齿,眼珠子有些泛红,看见女神要哭的样子,我一下子心就软了:“你……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但钱,我肯定会要,因为我自己,最近很缺钱。”
她看出了我的同情,似乎很反感别人同情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转过头去:“股份你别卖,钱,我找财务凑凑给你。”
我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愧疚,这样对我曾经的女神,是不是有点太残忍?
“……天龙那边,按照合同走吧,不会有问题。”
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但我知道,最近一个富二代,正在疯狂地追求她,几乎隔两天都会送来一大束玫瑰花,然后在高媛媛的拒绝声中,大笑着离去。
……
康隆的股份,没了,手里却多了三百万现金,我给阳阳那边打了个电话,又给他转过去三十万。
不是我大方,而是他既然叫我大哥,为我的事儿毁容,我就有这个义务和责任,让他恢复原貌。
而就在阳阳去京城看脸的前一个晚上,小军主动买了点熟食,来到我的出租屋,找我喝酒。
喝了一半,他就问我:“你究竟咋想的啊,为什么想要自己干?而且还是酒吧?昆山有多少酒吧你不清楚么,行业并不怎么景气,你一下子把全部身家给砸进去,万一不挣钱呢,亏了呢,你怎么办?”
“亏了就亏了,大不了重头再来。”我洒脱地拿着啤酒一口闷下去半瓶,他却指着我摇脑袋说:“不对,你肯定有事儿,现在你不仅拿着康隆的股份,我叔还那么看重你,什么事儿,只要你开口,他都会帮忙,下面的兄弟也不少,可以说,在昆山的青年团伙中,咱们也不差啥了,一年你手里能过的钱,绝对轻松超过两百个,你要不告诉我原因,我就回家去。”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特别想笑,因为此时,我才觉得,他的表情,像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孩子。
他从一开始跟着我,就是天龙指使的,我一直以为,他有什么目的,到后来发现,其实小军没啥心思,就是喜欢跟我们玩儿,而且从来不计较金钱上的事儿。
但此时,他的表情告诉我,他认真了。
“砰!”
我放下空酒瓶,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末,心情很是复杂的看着他:“你还年轻,所以,有很多选择,而我们,选择就不多了。”
“你也就比我大四岁,为什么这样说?”
“哎……”。我叹息一身,想起那天在阳阳病房外,听见的,看见的,就一阵心酸。
那天,阳阳重伤住院的消息,还是没瞒住,被老家的人,知晓了。
三十多岁,早就两个孩子的姐姐,带着年过六十的老父母,一百多里地,从老家赶到了医院,当时,我就站在他的门口。
里面发生的一幕幕,让我差点掉下眼泪,而这一幕,也算是更加坚定了我自己干的一个理由。
他的姐姐,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脚上是一双十块钱在地摊上买来的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而且头发中央还有不少的白发,一看就是常年操心的苦命人。
一对老父母,六十多,脸上的沟壑纵横,老爷子面颊沧桑,身穿一身很多年前的淡黄色中山服,老太太则是一进屋就哭了。
那哭声,震天动地,就好像一把大锤,狠狠地敲击在了我的胸口,让我喘不上来气。
“你个不听话的,死孩子!不听话!谁叫你在外面乱来的,看看……现在好了,毁容了,你以后怎么结婚啊,谁还敢嫁给你啊!”
姐姐一边哭,一边骂,右手狠狠地打了几下关旭阳的脚踝,眼眶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告诉你昂,你都二十多了,心里要有数。”
姐姐擦了擦眼泪,扯过老父母,指着他们脸上那些皱纹低吼着:“你看看,这是你的父母,他们多大了才有了你这个传宗接代的儿,小时候把你当成宝,你大了,他们老了,管不了你了,两年了,你过年都不回家,你知道他们在家怎么过的么?”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