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自知范稚这是有意问自己的:“我送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旁人的,灵犀郡主什么都有,况且大将军和姨母那么疼宠郡主,什么都不缺。我送的不过是一些女孩子家家的首饰,还有两幅墨宝,是早年得到的,来自宋世钦先生的画作,牡丹群芳图以及夏荷图。”
“梧桐郡主也真是出手霍绰,宋世钦先生的画作本就为数不多,据说当年他疯疯癫癫之下还烧了不少自己的画作,因不少轰动。如今遗留下来的画作也不过尔尔,郡主出手就是两幅,我也只是有幸在祖父那里见过一宋世钦先生的幅扑蝶图。祖父十分的珍爱,我虽只是匆匆见上一眼,但感叹宋世钦先生的鬼手……”百里唯枫难得插一句嘴。
大户人家女孩儿出嫁,总会要写墨宝压箱底,显然梧桐拿出的这两幅很有面子。
“没想到小世子也喜欢品鉴墨宝,真是让人颇为意外。”她除了喜欢收集名马宝驹还喜欢收藏墨宝,廉越夕却不爱这些,但是看到江湖出手什么墨宝,也不管谁的,都喜欢收集,自然也都是留给了梧桐。
“我这个人舞枪弄棒的,在这方面实在是比不了郡主。”百里唯枫儒雅的笑了笑。
范稚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是笑怡暗中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不好再对着梧桐说什么难听的话。
倒是太子问起了穆立安,“立安表妹怎么今日没来?”
“立安最近染了风寒,也不大爱出门!”袖月简单的说,又看了看太后身后的申屠景。
太子点点头,有对身后的申屠景道:“表弟,你改日可要去战王府看看立安表妹。”
申屠景应声,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穆立安被许配给了申屠景,看望生病的未过门妻子也是很必要的。
离开镇国将军府之后坐上马车,袖月算是松了一口气,“那个范稚自小和扶歌争来争去的,说话难听,你别记在心上。”
梧桐笑了笑,“我是不记在心上,但是我喜欢就地反击。母妃作为长辈不好说什么,我和小辈吵几句,别人也不能怪罪我不是,况且也是范稚先出言不逊的。只是范稚这般年纪了,还如此喜怒形于色,笑怡长公主应该好好操心的。”
袖月冷笑:“笑怡怎么会没有好好操心,她只不过是故意放任范稚惹穆扶歌罢了!”
梧桐挑眉,原来母妃也是能看得出笑怡的表里不一,“母妃和笑怡姨母的感情如何?”
“不如何。”袖月也不忌讳,摇了摇头,“你不要看她和蔼可亲,她的心思绝对不是表面那般的温和。小时候我们宫里的姐妹没有几个喜欢她亲近的,只要亲近玩到一处,免不了会称为她讨先皇欢心的垫脚石。当年……”一时她话到嘴边没有继续说。
梧桐也不问,但是大概猜到笑怡会做些什么。
“你总之日后小心点她就是了。年幼时,她自认容貌比不过我,所以就很会佯装性格温柔贤淑,而我性子一向有些冷清,所以比不得她讨喜。”袖月也不愿多数姐妹的坏话,只是提醒梧桐。
梧桐点头,暗自想,笑怡是个聪明的,年级小小就懂得了自己的优势劣势,懂得尽情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这也是为什么笑怡不管是从样貌还是学识都不如母妃袖月,但是在朝歌的美名却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姐姐。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些……真是扶歌说的?”袖月有些忐忑的问。
梧桐笑了笑,“自然是真的。世子是与我这样说的。”她知道袖月问的是两件事,一件是关于说她生孩子的,一件是穆扶歌提起当年袖月生产不易的事情。
袖月心底一阵暖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是依旧端庄的掩饰好,不叫人轻易察觉出她欢喜的情绪。儿子懂得她的不易,她自然是欣喜高兴的。
梧桐这话真的算不得诓骗,穆扶歌那晚就是这般和她说的,第二日他就让煎雪煮好了不伤身的避子汤。虽然她知道穆扶歌是真的,没打算自私的让她给自己留下一个孩子,但是心情难免有一丢丢的难过,但这样的难过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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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廉越夕终于派人通了信给他,让他前往客栈。
从那日回来之后穆扶歌才晓得那家客栈其实是灵鹤宗的产业,底下还有灵鹤宗在朝歌的情报暗桩,但是他并不打算深究,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再见到余秋棠,只看到了她在客栈房中,正在捣鼓什么东西。长长的长桌上布满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古籍,毒谱等等。她似乎还在专心的捣鼓自己的东西,连看都没看穆扶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