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抚了抚她的后背。
姜烟没有听懂,他的这一句‘不会的’,是指他不会不要她,还是指不会让她最后一个知道。
但姜烟没有再问,她心底一片血肉模糊的钝痛,那痛快要把她吞噬了,让她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
陈景然很忙,兰苑的别墅虽然是他常住的,但却也经常三五日都不回来。
姜烟的日子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她偶尔会出门去逛一逛,做个SPA之类的,但更多时间,她就宅在别墅里不出门。
搬到兰苑的第二周,姜烟见到了陈景然的母亲陈太太。
她是个十分雍容华贵保养极好的贵妇,出身名门,嫁得良婿,一辈子顺顺遂遂,让她看起来十分年轻,脸上好似根本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
她见到姜烟,就如见了任何一个寻常的晚辈一样,态度十分和煦,说话也很亲和。
但陈太太越是如此,姜烟就越是心底不安。
园子里阳光正好,陈太太让佣人煮茶送到园子里去,她拉了姜烟的手在亭中落座。
身侧没有旁人,只有阳光和温软的风,这样的午后,格外的让人心情舒畅。
陈太太细细的看了姜烟一会儿,方才笑道:“姜小姐真是生的漂亮,连我看了都挪不开眼,景然喜欢你,再正常不过了。”
姜烟听她提起陈景然名字,立时知晓,陈太太真正想说的话,怕是就在这里等着她。
“您谬攒了。”
“你母亲在世时,我见过她数次,也与她有过些微薄的来往,只是交情并不深,但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十分蕙质兰心的好女人。”
姜烟淡淡笑了笑:“好女人又如何,还不是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我甚至宁愿她坏一些。”
陈太太轻叹一声:“逝者已矣,这些事,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陈太太,您有话就直说吧,我知道您今日找我,定然和三哥有关。”
陈太太听得她这样唤陈景然,倒是眼皮微微一跳,少顷才道:“姜小姐,那我就直说了。”
姜烟缓缓挺直了脊背。
陈太太轻轻叹了一声:“我怀上景然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怀胎十月很艰辛,很难,好在都熬过来了,只是生产的时候,又不顺畅……”
陈太太眼圈微红,姜烟也有些触动,她是知道的,陈家到了这一辈,只有陈景然一个孩子。
“拼了命生下景然,产后大出血,子宫也没有保住,所以我和他爸爸,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到了这一辈,他的叔伯也都是生的女儿,陈家,就他一个男孩儿,他爷爷奶奶疼的眼珠子一样,连他爸爸那样性子强硬的人,都没对他摆过脸色……”
姜烟自然知道这些,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妥妥儿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出生就在罗马,这一辈子,顺风顺水,还有什么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