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黑。
这是凌若醒来的第一感觉。
夜幕降下来,床前有着昏暗的灯光,有一双眼睛一直凝视着她,以至于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那道目光,温柔宁静,像是许多个夜晚遥远的灯塔,静静闪烁。
凌若掌心一动,才发觉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顿时笑了笑:“你在这里,说明一切危机都过去了,对不对?”
男人起身吻了她的眉梢,声音柔和到仿佛再大一点就能惊痛她伤口似的,“是,因为你,都过去了!”
他压低声音,眼眶一点点红了起来,“凌若,对不起!要留你下来的人是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的人也是我,可是到头来,我却总是害你受伤,甚至要你这样来保护我!”
他吻着她的手指,“是我对不住你!”
凌若笑了笑,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你我是夫妻,为何要说对不起?如果今日处于危机中的那个人是我,你也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对不对?”
苏宴的眼眶更红了,若不是凌若现在有伤不宜挪动,他非狠狠抱她不可!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她受任何伤害!
“哭鼻子,嗯?”凌若挑起眉来,面露不悦,“你可是震慑四方的将帅,怎么可以轻易流泪?”
男人猛然将脸埋在她手心,声音压抑得近乎呜咽,“我好怕从此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他的情绪似乎一下子爆发出来,凌若只觉得自己手心满是濡湿。
她顿在那里没说话,目光轻轻闪动着,而后男人便突然起身,轻轻拥住了她。
“别再以身犯险!不管是因为什么,因为谁!嗯?”
他低垂着视线看着她,凌若伸出手来去摸他脸上的湿热,良久,轻轻笑着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