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最先被“减掉”的人一定是孙纲他们这些“临时工”。()(本章由转载發佈)
当时关于他们这些“临时银行职员”曾经有一个笑话来形容他们的处境,“起得比鸡还早(天不亮就得去作开业准备),干得比驴还多(主要的工作都是他们来完成),待遇比猪还差(这个都没法讲了),下班比小姐还晚(二十四小时营业)”,孙纲就是这么在银行干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为了钻国家法律的空子,规避劳动保护法当中的干满一定年限就“转正”的条款,银行把他们这些人后来弄得连“临时工”也不是了,通通成了什么劳什子的“劳务派遣”,说白了就是从鬼都不知道的什么“劳务公司”把他们送到银行来“出劳务”的意思。
自己还在银行工作,却莫明其妙的变成不是银行的员工了!
终于,因为业务上的失误,孙纲被两手空空的“请”回了家。
随后,郁闷得要死的他穿越到了1894年的清朝。
让他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时代,也在生着和后世差不多的事。
有的胥吏在衙门里干了一辈子,可能比任何人都熟悉衙门里的工作,可到死也不是“国家公务员”!
孙纲现在不知道,后世的这些个“花样”,是不是都能够在大清朝找到“原型”。
马文龙告诉孙纲。由于官员们普遍任期较短,所以清朝大多数地中高级官员并不熟悉政府部门的日常工作,有清一代,关于公文的格式和传递都有极其复杂的规定,每一个衙门都有自己单独的一套簿籍,对中高级官员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些规章制度,结果官员们别无选择,只能依靠年复一年的在此工作的胥吏,清朝大大小小各个衙门的工作。实际上都是经员司胥吏之手处理的。
但问题是,这些胥吏根本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而他们地手中又实际掌握着政府部门的工作,这样不可避免地导致了贪污受贿等现象的产生。
象在一个小小地县城。当百姓在诉讼和缴税过程中与这些胥吏生关系时,胥吏就象百姓收取一定的“费用”以维持生计,而当胥吏索取没有了限制时,大规模的贿赂就开始了,因此清代的百姓可以说深受官府胥吏勒索之苦。
清代从上到下贪污成风。不是没有原因的。
马文龙在当胥吏期间见识到了官场地险恶和黑暗,他自小受儒学熏陶,有古君子之风,自然看不惯这些。所以没干几年就下来了。
要是按后世的“标准”,马文龙简直可以说是个傻瓜。
可在清代,象他这样的“傻瓜”还有是很多的。
辞去胥吏之职后,因生计又见窘迫,马文龙想弃文从商,而他地妻子坚决不同意,自动承担起了家中的生活重担,让他安心读书,求取功名。
马文龙十六岁娶妻梅氏。也就是马的“母亲”。在他辞职的那一年,马刚刚两岁。
梅氏出身江宁世家望族。后因家道衰败,投奔亲族,经人作合,十四岁嫁给了马文龙。两人婚后恩爱非常。梅氏端庄秀丽,心灵手巧,自幼喜好刺绣,曾拜江宁名师学艺,绣工精绝,她为了能让自己的丈夫安心读书求取功名,毅然决定以绣工助家用,用她稚嫩的肩膀,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撑起了一片睛空。
由于梅氏的绣品工艺绝美,居然收入不菲,很快解决了家里的经济困境,但刺绣是一项耗时费力地工作,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干起来地。
刺绣是中国的传统工艺之一,一件完美无缺地绣品出世,不知要耗费那些绣工们多少的心血和精力,梅氏为了让家里宽裕一些,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和丈夫的劝阻,接下了一件梅花大绣屏的活儿,因“连日不眠,终夜劳作,至于咯血”,在绣屏完工的那一天,她积劳成疾,终于病倒了,马文龙遍访名医,却没能挽救她的生命。
终于,一天夜里,她在丈夫的无限悲痛中辞世。
妻子的离去对马文龙的刺激极大,他想起了妻子对自己的期望和官场的黑暗,以及那么多的“名医”都不能挽救自己亲人的生命,他愤怒之下一把火烧掉了自己所有的书,变卖了家产,带着女儿毅然弃学从医,先后拜师多人,当中甚至有来到中国的西方医生,学成后游走天下,开始了“悬壶济世”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