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 我自己儿子自己有数儿, 他是不如你有能耐,但是他人准成,你要是愿意跟他, 婶儿保你这辈子不后悔。你给婶儿个准话儿,你要不嫌乎谷山,咱们就挑个好日子,办事儿。你要不同意,我就在这儿替他作主了,今儿个就把人带回去。以后这厂子俺们也不来了, 离远点儿。时间长了, 也就没念想儿了。”谷老娘认凭谷山怎么叫就是不动,直接跟青筝摊牌。
这是下最后通牒了吧……
“婶儿……”青筝犹豫着怎么说才能让谷家婶子明白自己的想法。
“任总,你不用说,我明白。娘, 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你逼我也没用。就当我不孝吧。你也不缺孙子,我六个哥, 十来个孩子了。就这么地吧。回家吧。”谷山见青筝犹豫,先开了口,他是真不想弄得连朋友都没得做的地步。
“你给我闭嘴, 听小青说。”谷老娘看都不看自己儿子一眼, 一直盯着青筝。
“婶儿, 您别生气,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看这样儿行不行?从明儿开始,我跟谷山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行不行?”青筝想了一下,试探着跟谷婶子说道。
“啥意思?”谷婶子显然没听懂,一脸懵的看着青筝。
“就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种处对象儿!”青筝看了一眼脸瞬间充血般胀红的谷山,特别淡定的跟谷婶子解释了一下。
“还处什么处啊?都处了多少年了?你既然也想奔着结婚去,我看还是麻溜儿利素儿的结婚就完了,这个费劲。”谷婶子显然不太满意青筝这个答案。
“婶儿,你看现在这么忙,我们也没时间。再说了,这些年我也没往那方面儿想,你不得让我适应适应啊?我也得跟家里商量商量是不是?”青筝轻声软语的哄着。
“哎,你们年轻人就是事儿多,我跟你妈,我们那时候,哪有什么处不处的,连个面儿都不让见,直接就入洞房了,不也过了一辈子?行吧,那你们就处吧,我走了。”谷婶子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本来她也没想着直接就能把两个人逼着扯了结婚证,能要到青筝一个准话儿就不错了。因此顺着青筝给搭的梯子就下来了。
老太太特别痛快,说走就走,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留下闹了一个大红脸的谷山和青筝两人特别尴尬的坐着。
这局面,可怎么处理。
“你笑什么?”青筝正愁不知道说什么,就见谷山坐沙发上傻笑,那表情,跟二傻子一样儿一样儿的。
“高兴呗,嘿嘿!”嗯,表现得很明显。
“……”
青筝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说句傻样儿吧,又觉得这句话更傻,只好随便在办公桌上找了本账本,对账。连谷山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说是开始处对象儿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这年头儿又不时兴约会啊,逛街啊,同居什么的。青筝觉得,原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儿。
这样也好,至少不尴尬啊。
如果能岁月静好,相伴到老,也挺好,细水长流也是感情的一种方式嘛。青筝是不指望着能有那种打雷闪电一样把人一下子电晕的一眼万年的一见钟情了。她这种老油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想让她一眼万年,确实也不太现实。
不是很多人都说,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嘛。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相处上一年两年的,顺其自然的结婚生孩子,也挺好。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青筝是想的挺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跟谷山就消消停停的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着了。
但是架不住,两家老人不这么想啊。
也不知道那天谷婶子回去之后是怎么跟任老娘说的,反正两人在那之后就恨不得天天在一块嘀嘀咕咕,青筝遇到过两回,也没当回事儿,她们年轻的时候就投缘,拜过干姐妹儿的,常在一起待着,也正常。
然后,夏菜收过了,学生们放暑假了,厂子里到了相对清闲的八月,边做时鲜的小菜边为收秋菜做准备的时候。
某一天,青筝下班回家,老娘就跟她打招呼,“青啊,明天你休息一天,陪我去趟镇里。”
“干啥啊?”老娘可很少会专门要她陪着办什么事儿的,知道她忙。
“下个月就开学了,这一下子搬到城里住,我不得准备准备,买点儿啥呀?你开车,还能帮着拉点儿东西。”任老娘白了青筝一眼。
“娘,等到县里再买,赶趟儿,县里什么买不到啊?还非得去镇上买?”这老太太,怎么想的呢?
“县里东西死贵死贵的,我还不认识道儿。你就说去不去得了,这么多事儿呢!”老太太脸落下了。
“行,那我明天就不去厂里了,一会儿跟二哥说一声儿。”老娘要使唤闺女,走不走得开都得走得开呀。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脸上终于阴转晴了。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青筝开着她的二手桑塔那,带着任老娘往镇上去,哈拉海也算是一个大镇子,但是商业街确实就一条,也没有几家商店,除了两家个人开的小卖店,再就是一个兽医站,一家卖殡葬品的店,最大的还是老供销社,货也是那里的最全,日常用品几乎全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