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陈小二没了一条胳膊,退役后拒绝了军区安排的编制,想的是不给国家添加负担,就背着当年参军时带的背包,拎着孤零零的手臂回家了。
说起来,参军之后,已经七年没见到自己的婆娘和闺女了。
只是当陈小二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婆娘跟人跑了,十岁的闺女跟姥爷在一起生活。
对此陈小二只是咧开了满嘴的黄牙。
他不怨自己的婆娘。
虽然自己的军饷每一分都寄回了家,但他明白自己对这个家是亏欠的。
更何况今日自己也不是衣锦还乡,还少了一条胳膊。
“小二,你别怪我,我这也是没办法。”
陈小二点了点头,当夜只是一根根猛抽烟,挠了挠有些油腻的头发,将自己的女儿从姥爷家抱了回来,看着对自己怯生生的女儿,紧紧的抱住,
男儿无声……
从此之后。
陈小二就当了一个铁匠。
靠打铁为生。
日子也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下来。
陈小二与自己十岁女儿一一感情也慢慢增进。
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也算不错,尽管街头巷弄的嘲讽声从未消失过。
陈小二对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不会在意,但目前却是有一个麻烦难倒了陈小二。
自己的闺女要读书啊,不能像自己这么没出息。
为此,陈小二不得不去求人,可每一次都是吃了闭门羹。
这年头,求人办事,没钱送礼,谁会搭理你。
“爸爸,我不读书了,我跟你学打铁。”一一的面色有些黝黑,十岁的女孩子却已经比大多数人都成熟,她不想看到她的父亲为了她而跟人低三下气的,她听姥爷说过,她的父亲是军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上不愧天,下不愧地。
那条胳膊也是在战场丢的。
身为这样铁匠的女儿,一一不丢人。
虽然一一也很想像同龄人一般读书。
“没事,爸爸会想办法的。”陈小二想着把自己得到的勋章给卖了,应该也值些钱。
这一日。
陈小二来到了当地的地主家,也没有什么留恋,把自己这七年来因为功勋而得到的勋章给典当了。
“小二啊,真舍得,我这可没办法给你大价钱?”
“当了吧,孩子得读书。”陈小二有些木讷道。
“唉,行吧,小二,当年你就不该从军,那时你可是一身本事啊,给县里面的那些老爷当保镖现在也存下不少钱了,现在倒好,胳膊丢了,老婆也跟人跑了……”
“不后悔。”陈小二咧开嘴笑道。
陈小二拿着典当来的钱,转身时却见到了一个从未料想过能再见的人。
当年各大特种兵曾经举行过排演。
陈小二佩服的没几个,那些名气响亮的家伙也经不起自己几锤敲的,唯一意外的便是这神兵楚天!
两人大战了数十个回合,最终还是陈小二败下阵来。
但也是不打不相识,两人成了朋友。
陈小二性格憨厚朴实,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注定没什么朋友,可楚天却极为欣赏陈小二这份淳朴,一起大块喝酒大块吃肉,约定好了再战的时间。
当日。
铁匠陈小二残废的消息传来时,楚天一个人饮了一天的烈酒。
此时今日看到楚天,陈小二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口黄牙笑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喝酒。”楚天笑道。
梓珺姑娘好奇的看着这两个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楚天的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起伏。
回到陈小二所在的小村庄。
火炉里有花火闪烁,正在冶炼着生铁。
“一一,叫叔叔。”陈小二单手抱起一一,介绍道:“我女儿,幸好,随她妈,长得漂亮。”
“叔叔。”一一怯生生道。
“真可爱。”楚天看着陈小二空荡荡的手臂,再想起先前看到陈小二典当勋章的事,莫名的有些心酸。
“来,这么多年没见了,喝酒,别嫌弃啊。”陈小二招呼着楚天落座,桌上摆放着一些花生米,一些腌制的腊肉,还有二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