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钦的人很快把查到的消息给了他,他听着助理的汇报眉头皱了皱,“顾云轩?顾淮南的堂弟?”
“是,”助理答道,“跟着他父亲一起回来的,有段时间了,在国外的时候念的也是音乐专业,梦想就是开一家唱片公司。”
“查没查顾淮南?”裴钦问。
“查过了,这家公司是顾云轩从一个姓徐的手里买过来的,”助理说,“跟顾氏没有任何关系,顾淮南最近忙着跟徐氏那边的合作,似乎跟这个堂弟也没什么联系。”
他跟顾淮南是发小,可以说那个人经历的一切他都有参与。顾淮南跟这个堂弟关系一般,跟他那个叔叔关系更是僵得没话说。
顾淮南的父母去世后,他叔叔顾名哲就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更是隐瞒了他父母死亡的消息,一年后远在大洋彼岸留学的顾淮南才得知消息赶了回来。
赶回来的他却被自己的亲叔叔拒之门外,连顾氏集团大门都不得进,那段时间可以说是顾淮南最为黑暗的时候,父母无缘无故相继去世却找不到原因,而他这个继承人却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所以顾淮南后来拿回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以养老和留学的名义把他这个叔叔和堂弟送到了国外,而今那父子俩又回来了,小的还开了间梦寐以求的娱乐公司,按说的话,以顾淮南跟他们的关系,他不可能资助他。
裴钦思索着,自己的猜测加上助理的调查,十有八九就是这样跑不了,可顾云轩为什么死盯着嘉世娱乐不放呢,真就为了巩固自己的公司?
他往嘉世娱乐投的钱还不少,顾云轩这么搞,嘉世娱乐还怎么赚钱?
顾淮南回到建兴路的时候暮晚房里的灯已经熄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腿上了楼,钥匙是交房后就拿到手的,他给暮晚的时候自己偷摸留了一把,原本是不打算让暮晚知道的。
原本看着时间太晚,他也没想再过来,可今晚暮晚在徐嘉霖面前完全避嫌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
暮晚其实还没睡,正叭在床上跟好友慕辞心打电话。
“所以你真想好了,还是要离吗?”慕辞心正敷着面膜,听筒里传来她不怎么清晰的声音。
暮晚听得废力,干脆将手机放到枕头上,侧身躺在一边,把手机开了免提,“不离干嘛,本来这婚就结的是个错。”
“我倒不这么认为,”慕辞心说,“以前吧我挺想不通这人的,结了又离,还离得那么不光彩,现在你又跟我说是骗你的,我倒觉得他可能还对你有感情,心底里应该也是不想离的。”
“哎哎哎,你墙头草得也太没谱了吧,”暮晚没好气道,“有什么感情啊,有感情会把我往监狱里送?”
顾淮南原本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因为屋里这声略显高亢的话而顿住了,准备准门而入的身体登时僵在了门口。
这还是暮晚从进去到出来再到现在,唯一一次说起这件事,而且还是对别人。
从去年八月,他猛然在剧组里再次遇见她的时候,心中那份忐忑便悄无声息的伴随着他,他怕她突然向他问起这事儿,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才能让双方都满意。
仔细想来,不管他怎么回答,答案都不可能达到双方都满意的。
“你就没问过么?”慕辞心粗着嗓子问,“都那样了还没真离,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得,今儿这电话我算是白打了,”暮晚气愤道,“你是不是收姓顾的钱了?”
“哎,怎么可能呀,”慕辞心听她这口气估计是真生气了,一把扯了脸上的面膜说道,“我也是就事论事,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呗,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心里要真有什么疑惑,解了为好,别自己一个人瞎想,折磨的也是自己。”
暮晚活了快三十岁,哪不晓得这些?可她固执的不愿意却往别的方向想,不管顾淮南的初衷是什么,玩儿乐也罢,真有什么为难之处没离成也罢,她跟他之前的距离就跟个鸿沟似的,又宽又深,她腿短,跨不过去。
结束了跟慕辞心的通话后,暮晚躺在床上,看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映出的墙壁轮廓,脑袋里嗡嗡的一团乱麻。
她从知道真相后就嚷着要离婚,嚷了这么久没办成不说,昨儿还跟人滚了一宿床单儿,这会儿更是有些不清不楚了。
她不由得想,貌似从她出狱到现在,她跟顾淮南之间一直都有些不清不楚的。
顾淮南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跟她藕断丝不断,她呢?没人管着也没人扯着,虽然算不得上赶着,但貌似拒绝的力度也不大。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段最灰暗的时光里,是这个总是面带微笑的男人陪他走过的,即便那一切不过是他用谎言纺织的一场梦,如今梦碎了,面对一地的残渣她却久久不愿醒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暮晚翻了个身将手机拿到电脑桌上充好电,拉开门准备去厕所。
客厅里没开灯,月光从阳台洒进来,能隐约看到屋里的一景一物,还有沙发上端坐的团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