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对他,实在没话说,博和托自知自个儿不争气,辜负了他的期望,然而云霄一事,他怎么也忍不住。
"吃一堑长一智!你却屡教不改!我真对你失望透顶!为一个女人,就要毁你一生么?"福康安不明白的是,同样受了情伤,处理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封廉从云南跟着我,当中出了变故,他妻子离开了他,他虽消沉了一段时日,后来也振作起来,不为情所困,这才像个男人!"
委屈的博和托忍不住辩解道:"那是大人与夫人恩爱,倘若您爱夫人,而她心中无你,您不会愤怒着急?"
男人可以愤怒,却更得讲理,"她若真不喜欢我,我若一直打动不了她,我自会放手,不会看到她跟旁人在一起而去阻挠,还打人家!有何意义?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道理谁都会说,遇事谁还记得?"大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敢顶嘴?"你说什么?"
"没什么,"自知失言,博和托心不甘情不愿地附和道:"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服气是罢?"原本冷静沉稳的博和托如今怎么偏钻牛角尖?"你自己想想,你打了吴琼山有何用?惹了官司不说,云霄只会更恨你,绝不会再与你重修旧好,还有你那钰儿,她会作何感想,定认为你忘不了云霄,对你凉透了心!"
提起她,博和托没有一丝耐心,"我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只是勉强!"
福康安心道睡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喜欢,想了想又觉不妥,终是忍住了,"可你这样伤害的是两个人!"
"那我的痛苦谁又能理解?"拍拍自己的胸膛,迷茫的他有种走投无路的挫败感,"我错一次就不得翻身么?我后悔了想挽回,云霄为何不给我机会?为何要变心?"
他这般固执己见的在一棵树上吊死,不禁让福康安想起了已故的札兰泰,皆是为爱痴狂,索幸在最后一刻,札兰泰迷途知返,但这博和托,究竟何时才能从自己束缚的枷锁中醒悟,将心解放,
"我只知道你是作茧自缚!你莫打扰云霄,大家都相安无事,这样闹得鸡犬不宁,你以为你能拆散他们?不!只会让他们患难见真情!最后真正受伤的是你,你的家人!"
心凉的博和托除了自嘲还能如何?"这世间根本没什么感同身受,没人懂我的苦!"
当头棒喝还是打不醒他,福康安顿感丧气,"你若觉得我们都是害你,往后我也不再管你,你自个儿解决!"道罢,福康安再不报希望,再不肯浪费唇舌,甩手离去。到门外吩咐巡抚将他押入牢中关十日,让他好好反省自个儿的罪过!
被押入牢中的博和托十分颓废,也不反抗,依墙而坐的他冷漠地看着铁门的链子被锁上,那沉重的哐当声,刺耳,又搅心。
男人本该以仕途为重,他有皇帝身边的宠臣福康安作主子,将军德楞泰还是他的亲哥哥,本该一帆风顺的他,却两次为了云霄一个女人而陷自个儿于危地,他究竟,在图什么啊!
次日,福康安收到消息,说博和托在狱中被打折了腿。
这就奇了怪,谁敢打他?
询问之后,福康安才知,原来那吴琼山的姐姐嫁的丈夫是甘肃盐商之首,家中颇有势力,她丈夫的姐姐又是仪亲王的侧福晋,这亲姐姐得知弟弟被打折了手臂,咽不下这口气便找人去牢里将博和托打折了腿,左右有后台,又占理,便也不怕,定要为弟弟讨回公道!
若是以往,福康安必不会允许旁人这般欺负自个儿身边属下。
但博和托这次实在是咎由自取,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对他的期望,这般狂妄也是被他惯的,不得些教训,难以悔改。
是以他便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过问此事。
明珠得知此事,问云霄要不要去看博和托,云霄只道不去,"我若看他,他必定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又生事端。"
看来云霄是铁了心,"不去也好,断就该彻底。"
瞧着云霄忧心忡忡,福康安与她商议,"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吴琼山?"
"我?可以去?"无缘无故,她若过去,岂不惹人非议?
"那有什么?人是为你而伤,你若不去探望,那才说不过去呢!"知她羞怯,他又宽慰道:"左右我也得去看他一回,说起来是在这儿出的事,你就很在我身后,默不作声即可。"
思量片刻,云霄点头答应,"也好。"
成功说动云霄的福康安朝着明珠眨了眨眼,得意一笑。明珠亦感欣慰,希望经此一劫,能令他二人更近一步,如此,也不枉这场莫名的折腾。
待福康安携礼去时,吴琼山才由丫鬟伺候着洗漱,瞧见云霄随行,心中虽喜,却也只能笑看她一眼,不好当众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