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
艾希问完,一桌子的人都将她盯着,因为她的语调实在太奇怪了。
连玉燕头一个批评她,“艾希,怎么上了大学越发没规矩了,吃饭呢,别咋咋呼呼的!”
艾仲坤则慈笑着问她:“希希啊,你怎么突然对爷爷的经历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明天要来做菜的同学姓苏?”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艾希佩服的看着爷爷,点点头,“是啊,明天来做菜的那个同学确实姓苏,但我总觉得他神神秘秘的,像个有故事的人,所以想和爷爷你打听打听。”
老年人其实都很爱和小辈将自己以前的故事,艾仲坤也不例外,他将最后一口汤喝掉,才娓娓道来。
“我年轻的时候,北上学鲁菜时,认识一位姓苏的厨师。当时他比爷爷我厉害多了,我还在重新磨刀工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师了。不过我们跟的不是同一个师父,我和他刚好是对着开的两家酒楼,竞争关系。所以两边厨师长的徒弟,私底下也难免被拿出来比较,外边的人看我们两家店关系不好,其实我们私底下还可以。毕竟都是过来学技术的,背井离乡,大家比较能互相理解。”
艾希见爷爷开始讲往事,几口将碗里的饭扒干净,问:“爷爷,那位苏大师叫什么名字,你们两个熟悉吗?”
提到这个,艾仲坤似乎有些得意,说:“他叫苏慕承,当年我和他那简直太熟悉了。他是对门望月楼的大徒弟,我是得月楼的小徒弟,但两边学艺最精的还是我俩,我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还有就是两家酒楼,一个望月,一个得月,怎么看也是我们店占便宜,所以他们望月楼就不干了,说要比试。”
“嗯?”艾希来了兴致,“什么比赛,难道是斗菜吗?”
艾仲坤:“对,斗菜!如果我们输了就改个店名,但我们赢了就罚他们关门三天,还挺有意思的。我和苏慕承两个学鲁菜的,最后一个做了川菜,一个做了苏菜,把两方师父都气得不轻。”
艾希被爷爷这说法逗笑了,听故事入迷,俨然已经忘了自己听故事的初衷。
她问:“那最后谁赢了?”
“诶,”艾仲坤摇头,情绪登时落下去,“这场比赛没分出胜负,算个平局吧。”
艾希这才恍然,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恐怕就是后边的故事部分。
于是,她紧接着问:“既然是比赛,还是经常比赛,为什么会是平局呢?”
艾仲坤:“这个嘛,原本斗菜让我们两家店都声名鹊起,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所以老板后来干脆让我们每个月都比试一次,前两个月,望月楼和得月楼各赢一局,但第三局还没开始,苏慕承家里就出事了。”
“什么事?”艾希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艾仲坤眼神一黯,说:“他儿子去世了,当时闹得还挺大的。诶,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还是和爷爷讲讲,明天你要做什么菜吧。对了,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学学鲁菜。鲁菜作为唯一的自发型菜系,历史最悠久,技法最全面、难度最高、也最见功底,对你很有帮助。①”
“恩,我知道了,明天要做的菜我想着呢,等会定下来我会和酒楼师父通气的。”艾希很想继续问下去,但眼看爷爷越说越不开心就忍住了。
毕竟,她也不确定苏扬和爷爷口中的苏慕承有没有关系,不方便追问过多。反正明天他们要见面,如果真是一家人,肯定能从苏扬身上看出蛛丝马迹的!
当晚,艾希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做三道菜:糖醋鲤鱼、百花大虾以及煮干丝。
两道鲁菜,一道苏菜,而没有选择川菜。
因为她听了爷爷的故事之后,觉得鲁菜可能会比较能勾起双方的情绪,如果苏扬真是苏慕承的孙子,那他不可能没有接触过鲁菜!
*
翌日,艾希早早地就去了酒楼,不为其他,只因多了美食系统之后,她偏爱自己挑选食材。
鱼虾都是海鲜,并没在上次的菜市场,而是在专门的海鲜大市场。
这里更见不到什么女性,真正的男人世界。
各色海鲜都有,全部摆在大长方形的玻璃缸里,看起来都很新鲜。这里卖鱼的方式很有趣,直接喊价拍卖,因为有的大河鱼较为珍贵,所以想了这么个辙。
好在艾希要买的鱼虾不算什么珍稀物种,可以随意挑选,为了和鱼虾交流,她直接支开了一起来的采购员。
她买自己的食材,他们买苏扬的食材。
鲤鱼门真欢快地游荡着,艾希就凑到了鱼缸面前,问:“鲤鱼们,有哪些想要投胎转世,又不肥不廋的,冒个泡呗。”
——“嘿,是艾希吗?我之前听朋友提起过你!”
——“哟,就是这个小丫头啊。”
——“艾希小姐姐,选他们吧,我还小没活过呢!”
鲤鱼门七嘴八舌地回答她。
艾希正感慨食材们也有广阔的交际,自己都不用再自我介绍时,这些鱼又说话了:
——“咦,这小姑娘干嘛站在鱼缸前?”
——“她谁啊,干嘛目不转睛看着我们?”
——“你傻啊,买鱼的呗,你们谁活得不耐烦了,主动吐两个泡泡上去献身吧!”
——“是啊,我还年轻呢,要多活一天,装死去了,拜拜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