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爱情和事业不能两得意,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宁朝夕终于把多个月来辛苦创作的小说打上了完结篇章,送去了出版社审稿,如果顺利的话,出版社的编辑跟她说,大概明年五月份就可以上市,听到这个消息,她别提有多开心了,感觉终于往自己的梦想靠近了一步。
她本来想等终审结果出来之后再告诉沈熙的,可耐不住她的拷问,就把编辑的话跟她说了。
沈熙恭喜她:“不错啊,这么多个月来熬的夜,什么黑眼圈啊眼袋啊都没白费。”
宁朝夕摸了摸头:“说是这么说而已,还不一定呢。”
沈熙说:“出版社的编辑都这么说了,时间都给你定好了,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宁朝夕听完表姐说的这句话,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在高考前夕,她送陈浔去参加艺考的时候,她也以为他考上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谁知道后面出了那么多意外。
上天总是不尽如人意,而很多事情总是很难按照我们预期所想的方向进行,总是会有那么多的突然和意外,让人猝不及防。
人擅于沉浸在自己编织构造的美好幻想中,一旦现实跟臆想的有了差距,便会形成巨大的落差,让心情跌入低谷。
一个星期之后,宁朝夕就接到了出版社的通知,她那篇书稿没有审核通过,无缘出版。
编辑说她的文笔不错,就是情节设置的太平淡无趣,没有高潮起伏点,人物的设定也较为模糊,没有通过主编那一关。
宁朝夕去到出版社拿回自己的书稿,编辑安慰她:“没关系,还有下次机会,你继续加油,争取下次能够出版!”
“谢谢你。”宁朝夕扬了扬唇,道了声谢。
她走出出版社的大门,脸上的笑容就沉了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退稿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写的稿件一次次的被退回,明明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写的文章屡屡被刊登在报纸杂志上,好像自从她大学毕业之后,这一切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难过又烦躁,走在街边,路过一个垃圾桶,想把自己的书稿丢进去,可手上的动作一顿,终究是没忍心舍弃,她干脆把稿子塞进背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她跟表姐请了半天假,现在还要回书店上班,她压下心中烦闷的情绪,匆匆忙忙地去坐公交,下车后经过面包店随便买了个面包当午饭,中心商城一月份有个艺术展览会的活动,陈浔是受邀嘉宾之一,在一楼大厅设立展厅,除此之外,商城还邀请了文学界知名作家来这里举办签售活动和新书发布会。
这些活动现在已经开始宣传了,宁朝夕进到商城就看到有工作人员在贴展览会的海报,她停在了一张贴好的海报前,那上面宣传的是此次受邀前来参加活动的作家照片和携带而来的新书作品,她伸手摸了摸‘知名作家’四个字,不知道这样的头衔什么时候有幸落在自己的头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既忙碌又空虚,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到头来只得了一场空,她忽然就有些茫然,好像一瞬之间就失去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件事她没跟任何人提及,就连陈浔也没有,宁朝夕将所有负面情绪无声无息地吞咽在肚子里,在下班之后和他的约会中一丝一毫都没有显露,依旧如往常般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放在心上。
陈浔来接她下班,宁朝夕看着他牵着自己往楼上走,不禁困惑:“陈浔,我们不是去吃饭吗?你带我去楼上干嘛。”
陈浔带着她上了扶手电梯,才开口道:“买衣服。”
“你要给我买衣服?”宁朝夕眼角微弯,“陈浔,你是要送我礼物吗?”
陈浔站在她身后,抬手摸了摸她过肩的长发:“过两天是应老师的寿宴,我想带你去参加。”
倒是没想到是这茬事,宁朝夕动了动眉:“是那个古怪的老头子?”被郑旭传染,她现在也用起这个称呼。
“嗯。”陈浔应了一声。
“我也要去吗?”
“嗯,我想把你介绍给老师认识。”
应钟华教授虽然教学的手段和古怪的脾气不得人心,但他在艺术界却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他对于陈浔来说,是恩师一般的存在,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他才想介绍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应钟华认识。
这算是变相的见家长了,宁朝夕也知道应教授对于陈浔的重要性,对于寿宴上穿着打扮她也慎重了起来:“陈浔,那我需要穿的正式一点吗?”
四楼是女装部,全球各大的品牌服装的连锁店都开在这里,宁朝夕很少来这里,只跟沈熙.来过一两次,陪她逛街买衣服,但她自己每次来都是两手空空的,因为这里的消费水平普遍较高,简单点来说就是衣服标价太贵,她买不起。
她进了一家法国品牌的服装店,随手拿起一件晚礼服,刚看了眼标价,心里暗暗一惊,手就被人拿开了,陈浔笑说:“普通的寿宴而已,不用穿这么隆重。”
宁朝夕嘀咕了句:“我就是看看而已。”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陈浔对她说。
宁朝夕象征性地看了眼四周,没有仔细看,心里想:喜欢有什么用,价钱太贵了啊。
她没细看,陈浔倒是帮她挑中了一条清新素雅的裙子,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去换上试试。”
“哦。”宁朝夕接过来,转身去试衣间之前偷偷看了眼裙子的吊牌,一看到那个价钱,她顿时感觉到心在滴血。
她去试衣间把裙子换上,裙子是修身剪裁,穿在她身上很合身,素净淡雅的颜色很衬她的肤色,黑发如墨,越发显得她的肌肤白皙如玉,她站在那里,好似莲池中一朵静静绽开的清荷,微风徐来,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陈浔定定地看着她。
宁朝夕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微微低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