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意眼中染了些许笑,淡声问道:“请帝师指教。”
“这次派去东延边境援助的官员,他不是要真的施以援手,而是要制造假证据,让小侯爷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上京城!”
林霖说话很沉稳,大有一种令人信服之感。
若是别人,徐南意是不相信的。
但是纪如珩视林霖为恩人,这么多年一直给予信任。
徐南意相信纪如珩,因此绝不怀疑林霖的消息。
对此,徐南意追问道:“我大概了解过这位派去支援的官员,他家底干净,从前跟武安侯府也没有过什么仇,所以只能是有人指使。”
黑眸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是一种极为震撼的美,眼中的笑意减淡,薄唇轻启。
“帝师可否告知,这位幕后主使,是谁?”
林霖那慈眉善目的面庞,满是岁月的痕迹,透着饱经风霜的沧桑,他的脸缓缓皱起来,满是为难之色。
只听他轻叹一声:“朝廷、官场就是一池浑水,置身其中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独善其身,老夫也是。可老夫珍惜小侯爷这个朋友,实在无法把这个知道的秘密藏在心里,可官场上讲究一个道理: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这个意夫人你能明白吗?”
林霖自是两袖清风,一派正直,但他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要向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低头,这些事情徐南意自然懂得。
在她问出口时,她就已经知道是得不到答案的,只是她心存一线希望……
徐南意抱歉地点头:“是南意太过心急,让帝师您为难了!”
“不碍的,快去信告诉小侯爷吧,支援的官员正在路上,就算已经到了边境处,也需要一番时间来部署,一切都还来得及!”
辞别了林霖,徐南意便回到了家里。
窗子只开了一个小缝,凉凉的夜风吹进温暖的屋子,十分舒爽。
天上似有阴云不散,丝丝缕缕地遮挡着月光,淡淡月华之光像是被黑暗压制住了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
“关上窗子。”
屋子里,正躺在摇椅上轻轻晃荡的徐南意,突然感觉到一丝冷意,如是说道。
“是。”秋秋去关上窗子,霁月拿来一条薄毯轻轻盖在徐南意的身上。
徐南意将毯子往身上拉了拉,轻轻合上眼睛。
从她皱起的眉头便知道,没有睡着,是在思考。
霁月更知道她在思考什么,轻声发问道:“夫人,不如我们再去信试试?”
“不用了。”徐南意答。
没用的,信鸽和信使都送去很多信,石沉大海。
她们并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阻隔。
若按照林霖的说法,赶去东延边境的官员他们还没开始动手,也就是说纪如珩还没有危险?
如此说来,纪如珩应该是很忙,忙到没有回信。
这样也好,至少他没什么事。
“但是这个消息,应该确保无误地送到小侯爷那里的。”
徐南意缓缓睁眼,目光如平静的湖面那般,不起一丝涟漪。
这是林霖才能拿到的一手消息,纪如珩一定不知道的。
或许等这个官员去了之后,纪如珩只以为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没有防范,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