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何初见遗留下来的日记本,黎野墨的心中滑过的只有无尽的苦涩与悔恨,现在初见走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这将成为自己最后的珍藏。
不敢去翻看后面的内容,可是却无时无刻不将日记本拥在怀中,营养液的输送毕竟不能满足身体的日常供给,渐渐的,黎野墨的脸色也越发的泛黄,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郝韵每日照例会送来自己亲手做好的各种汤,温声细语,好不小意,可是无论她怎么去表现自己的好,黎野墨却始终视而不见。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日记本。
一次两次,郝韵还能够忍下心中的怒火,不断的告诉自己,过几天就好了,马上就会好了,别去跟这个死人计较,黎野墨迟早会是你的。可是渐渐的,这些自我安慰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又一次,将辛苦熬煮好的鸡汤送到黎野墨面前,他却直接无视自己的时候,长久以来积累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
“黎野墨,你到底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我是郝韵啊,你现在连我都不在乎了吗?这些日子,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一丝铭爵金融总裁该有的样子吗?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死了啊!”
歇斯底里的样子完全不复平日里的娇俏贤淑,配上她现在狰狞的面部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市井泼妇,郝韵的爆发终于换来了黎野墨的侧目。
虽然是孕期,可是她还是在脸上画着得体的妆容,无时无刻不想在黎野墨面前展示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可是此时在黎野墨的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这还是曾经的那个郝韵吗?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自己却毫无察觉呢?
一阵发泄之后,郝韵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上黎野墨冰冷的没有一丝涟漪的墨色瞳孔,心中的恐慌就像是海水一样漫过自己的头顶,逐渐让她有些呼不出气来。强打着精神,努力的稳住自己已经有些笨重的身子,郝韵试图挽回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野墨,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当……”话还没说完,黎野墨清冷的声音就打断了她接下来的措辞。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扭头不再看她,整间病房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郝韵精致的唇角张张合合,半晌却没有吐出一个音节,一步错,步步错。刚刚的失态已经在黎野墨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深知这个道理,现在过多的解释也是做无用功,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对自己更加不利。
想到这里,郝韵微微的叹息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听见身后轻缓的关门声,黎野墨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犹豫,不敢去看日记后面的内容,不光是不敢面对自己曾经做下的那些混账事,更害怕发现郝韵那个曾经在自己心中无比清纯美好的女子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可是郝韵刚刚的那些话,无疑不是给了他当头一棒。如果自己一直不敢面对,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初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