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的缘故,她竟然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郑宏听到了,他立马放下筷子。
“我也吃饱了。”就赶紧走了。
舒春兰分明看到他不怎么白的耳垂上渐渐染上了一抹晕红。
她顿时又忍俊不禁,赶紧捂住嘴。但郑宏还是听到了她的笑声,这个男人的脚步顿时跨得更大了。
晓丫头见状,她又不禁眨眨眼。“娘,爹怎么了?”
“你爹没事,就是太累了,一会你去找你七姨,让她监督你写字,娘去给你爹打盆水泡泡脚。”舒春兰揉揉她的头。
“哦,好。”晓丫头连忙点头。
自从搬到新家后,舒春兰和田七娘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也不反对晓丫头和田七娘来往了,这个正对了晓丫头的胃口。所以现在,这一大一小是越处越好。后来再加上一个率真爽直的胡月娘,晓丫头又很快和她玩到了一处。所以现在,她巴不得一天到晚都待在田七娘那里。
于是,母女俩迅速吃完碗里的饭,晓丫头就去田七娘房里了。舒春兰则是打了一盆水进去房间里,就见郑宏正坐在窗前的桌子上,手里拿着炭条正在纸上描画着一些线条。
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郑宏用炭条用得格外顺手。虽然现在家里有钱了,买得起笔墨了,可他还是习惯用炭条写字作画。
舒春兰走到他身边,就见到那张牛皮纸上已经被画上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有箭头的,有陌刀的,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有些她似乎已经在家里的打铁房里见过了,但大多数都陌生得很。
她耐心的等再他身边,一直到郑宏将最后一笔画作完,他抬起头长舒口气,这才发现舒春兰就在身边。他顿时都不禁眉心微拧。“既然进来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你这个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每次只要钻研起你心爱的铁器来,你就什么都顾不上,连媳妇闺女都懒得管。这个时候把你给打断了,你脸色还不知道多难看哩!本来今天你就在生我的气,要是再气上加气,你还不咬死我啊?”舒春兰没好气的说着。
不过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把他给拉过去坐下,然后亲手给他脱了鞋袜伺候他洗脚。
酸涩了一整天的双脚浸泡在热水里,紧绷的脚趾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郑宏舒服得闭上眼。
“其实我没生你的气。”这个时候,他又低声说道,“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舒春兰低哼了声,很快又听到他说得:“以前遇到关于文成的事情,我或许会稍稍的置气一会,但很快就消气了,那我当然不承认我吃醋了。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你和文成早已经不可能了,我生气只是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把你从那个狼窝里救出来,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在一起,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其实那时候我也是在生自己的气。”
“至于这一次,我看到你们两个人相处的养着,我已经料到苏学诚马上就会成为你身上甩不掉的一个跟屁虫。甚至下半辈子我或许都要一直面对他了。这样一来,你的整颗心都要分出去一部分,不可能再全心全意的放在我和晓丫头身上,所以我是吃醋了。而且这份醋我会一直吃下去。”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也不停的往下垂去。到最后,他下巴都点到胸口了!
这模样,就跟做了坏事被先生抓住的坏学生一般。
舒春兰忍俊不禁。
不过想想方才吃饭时候他的反应,她还是赶紧把笑意给止住,就伸手去把他的下巴给抬了起来。“知道你吃醋了,我心里很开心呢!”
郑宏皱皱眉,不解的看着她。
舒春兰就笑道:“这说明你在乎我,而且心里也是在意我的感受的,毕竟你并没有强行让我不要理会他不是吗?本来现在咱们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身上也一堆麻烦事。我们要是相认了,那么两家的麻烦必定会融合到一起,这个光是想想都让人头大。可你也没有抱怨……你真好。”
千言万语,全都化为最后的这三个字。
郑宏眨眨眼,顿时眼中也浮现出一抹亮光。
“我当然好。不然你当初能瞧得上我吗?”他低声说道。
舒春兰顿时好气又好笑。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要脸了?”她轻轻推他一把。
郑宏勾勾唇角,连忙一把把她给来到怀里。舒春兰才笑笑挣扎一下,他就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