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香港没有了各种肤色的匆匆行人,没有了各种语言夹杂的人声,顾宥真和阿秀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霓虹灯,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寂寥。
顾宥真下意识地握紧了阿秀的手,阿秀回过头,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丁一找到的临时住宿是一个私人的公寓,上楼时,楼下还有保安礼貌地给他们按电梯。
丁一掏了一张港币递给了那个保安,那个保安很高兴地祝他们晚安。
电梯门关上了,丁一才解释,“这里住户少,人口简单,所以不容易走漏风声。”
进了公寓的门,阿秀和顾宥真发现这套公寓实在小的可怜,两个卧室加一个客厅一厨一卫,可能六十个平方米都不到,不过从窗口看出去,夜景倒是很漂亮。
厨房是敞开式的,所以客厅看起来稍微大一些,倒还过得去。丁一在厨房里热宵夜给大家吃,他看见顾宥真在里里外外地看这个房子,就笑了,“别显小啊,这在香港,已经是豪宅了,很多人三代同堂,也只能住这么大小的房子,而
且条件拿这个可差远了。”顾宥真自小在顾家大院长大,顾家的房产是多少代传下来的,又大又敞亮,尤其是家中的道场,十多个跟头都翻不到头,顾宥真完全不能想象三代同堂是怎么挤进这样大
小的屋子的。“那这样一套房子多少钱?”
“我花了四万,租了一个月的时间,再短,中介就不愿意了。”丁一将热好的宵夜端上桌子,“来香港的吃的还是不错的,今晚将就一下,明天带你们去吃好的。”
三个人简单吃了顿宵夜,丁一将桌子简单一收,“你俩困不困,要是累了,我们就明天早上再说事。”
阿秀摇摇头,“刚吃完,过一会儿再睡吧,你尽管说。”
丁一闻言,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我在这里也有些路子,这是我打听到的消息。”
资料里有一叠照片,就是那个貂皮大衣的照片,不过角度可比司徒当时提供的好多了,也清晰多了。“这个人叫唐文豪,道上人称豪仔,不是香港当地人,大概十多岁的时候到的香港。从小混混开始的,是个相当心狠手辣的家伙。后来他太嚣张,得罪了道上的大佬,被收拾地很惨。我来香港的时候,他刚刚销声匿迹。我在香港的那几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消息。就在我离开香港之后,他又回来了,风光的不得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跟着一位风水师做保镖了。这个风水师叫唐正荣,在港城相当的有名气。于是我就去刨了一下唐正荣的老底,发现他居然是陈璞的徒孙,原来叫陈正荣,后来陈璞去了美
国,他的师傅又意外过世,陈正荣就接手了不少师门留下来的人脉,并且改回了本姓,唐正荣。”
阿秀有些不太理解,“如果他本姓唐,因为拜师的原因改姓陈,可后来又改回姓唐,这可是背叛师门的事情,怎么陈璞的徒子徒孙没有找他麻烦?”丁一摸摸脑袋,“这个我也想不通。陈璞当年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叫陈珈,二徒弟叫陈懿,三徒弟叫陈轨。我觉得他原来是应该想收十大门徒的,你看陈珈,珈与甲同音,陈懿,懿与乙同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可惜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一下子心志消沉,索性三徒弟就命名癸的同音字—规。而陈璞有一个女儿,叫陈月凰
,陈璞移民美国时,她也跟着去了,有时会回来香港,但并不常住。”他怕自己说得不清楚,在一张纸上画出了一个树型表,写下了这几个人的名字,“而唐正荣就是陈珈的长徒。唐正荣改姓的时候,陈懿和陈规还没有过世,但是似乎也没有出面阻止他改名字。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要么陈懿和陈规跟唐正荣是一条线上的,所以不反对他改名;要么就是陈懿和陈规已经无力阻止唐正荣改名。但是这些都是
有年头的事情了,我也不敢再往深处打听,怕打草惊蛇。”
阿秀赞同的点点头。丁一没想到阿秀这么好说话,他也松了一口气,他来香港一个星期了,打探来的消息很多,他也费了好大的功夫分析整理,可是这其中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消息,他很担
心阿秀不满意。“很巧的是,陈月凰因为不喜欢美国的冬天,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来香港过冬,今年也不例外。有时候兴致来了,她会开个小班,讲个几天的风水课。”
“所以?”顾宥真倒是来了兴趣。
丁一啪地将三张听课证拍在了桌面上,笑得特别灿烂,“我们明天一起去听课吧!”
顾宥真很感兴趣,虽然自己的女朋友是个特别牛的风水师,但是从来没给他正经的上过一堂风水课,有的时候兴致来了,给他分析一段,但是顾宥真是真的不明觉厉!
于是第二天一早,顾宥真特别认真地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还带上了本子和笔,态度比高中那会儿都端正积极。
阿秀有点不爽,“你这是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
顾宥真将鸭舌帽压得更低一些,“不,亲爱的,我这是为了跟你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丁一没有做早饭,带着他们开车到了一个小饭店,里面店员推着热气腾腾的小餐车,上面全是一笼一笼的点心,客人拿一笼,店员就用栓在腰上的小章盖个戳。店面虽然
很旧,但是点心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