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早已经窥透宁国侯心中所想,他想不费一兵一卒,便轻轻松松的攻下了长安城。
晨曦微露,阳光照耀在城头,也照在苏澈死不瞑目的人头之上,所日梁军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将苏澈与所有大夏官员羁押,当着所有夏军的面,也当着所有苏家人的面,宁国侯砍下了苏澈的人头。
血花四溅散开,苏澈的人头落地,滚落在安子衿的面前,望着自己恨了多年的仇人,血洒面前,安子衿却没觉得丝毫畅快,反而眼白一番,昏死过去。
苏木的二十几万大军兵临长安城下,不过他们的身份一夜之间又有了大逆转,原本举着反旗,如今却是大夏的皇室正统,抵御外敌。
不过此时的苏木不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名气,他要的已经消弭不见,所以他现在的目的便是让那些害死苗苗的人,日夜煎熬,如他自己一般求而不得,最后不得好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顾重楼居高临下的看着阵前长身而立的苏木,语调揶揄:“苏木,好久不见,想你日夜操劳,竟然如此憔悴了?”
苏木抬头望了一眼站在城楼上的顾重楼与宁国侯:“老师,多日未见却是容光焕发,夙愿得偿,学生真是替您感到欣慰。”
宁国侯笑的张狂,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苏木:“武安君,我今日还带来了几位故人,你要不要见一见?”
“我要不要见,老师您不都会让我见吗?何必与学生寒暄客气呢。”对于宁国侯所说的故人,苏木心里自然也是有了大概猜想,无非就是自己的几个妹妹与弟弟。
他们对于自己来说,见于不见无甚区别,见了宁国侯也不会放了他们,无非是当着自己的面将他们杀了罢了。
自古亡国公主与皇子便犹如丧家之犬,本就是没有活路的。
宁国侯一挥手,带上来几名孩童,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手被反剪在身后,虽然狼狈被俘,但都还带着一股傲气,走在最前方的苏予文依旧是那副刁蛮跋扈的样子:“宁国侯,你竟然敢此对待本公主,你忘了自己为人臣的本分了吗?”
面对苏予文的训斥质问,宁国侯只是想笑,抬手指了指苏澈悬在空中的头颅,语气阴森:“公主,老臣现在还尊称你一声公主,说话要注意一些,你的大皇兄可在那看着你呢。”
苏予文瞟了一眼宁国侯手指的方向,立马吓得一颤,随之脸色苍白,站立时腿也是抖的:“我三哥不会让你得逞的!”
几个小的虽然也害怕,但是他们因着年龄小,对死亡的恐惧不如苏予文来的真切,只是站在一旁乖乖的闭着嘴,不敢言语。
看着城楼上几个与自己眉目相似的孩子,苏木眼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而逝:“老师,您纵横沙场,戎马半生,到了晚年怎么自毁一世英名,挟持人质这种勾当自古以来皆是贼人所为,您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
嗤笑一声算作回应,宁国侯对于苏木嘲讽丝毫不放在心上:“武安君见了手足被俘也毫无慌乱,无毒不丈夫,用在你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但老夫这还有一位你的故人,不知你见了她能否再如此镇定。”
“既然老师喜欢玩这样的把戏,学生便同老师过个几招,礼尚往来,学生派属下日夜兼程,将您的爱子替您找到了!”
回首看了一眼程缨,程缨会意,催马而去。
听了苏木的话,宁国侯可见的身子一僵,很快程缨去而复返,捉拿安羡离的属下刚刚回营,安羡离身上的绳子还未来得及换绑。
一向注重形象的安羡离今日却是狼狈异常,面上风尘疲惫,看着苏木时眼中尽是无奈:“苏木,你竟然如此苍老?”
老了吗?心都死了,这皮囊老与不老确是没什么可在意的。
“羡离,今日得罪了。”苏木不想与安羡离过多交谈叙旧,注定为敌的人。
在见到安羡离出现的一刹,宁国侯瞳孔骤然一缩,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这逆子数月前就消失不见,自己费尽周折遍寻不到踪迹,没想到却被苏木抢了先!
压下心头的暴怒,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武安君,好手段,说吧什么条件能放了离儿?”
安羡离无论如何他也是不能放弃的,他这一生只有子女三人,唯得安羡离这一个儿子,自己筹谋的一切,即是为自己也是为了他,他若死了,即便得了这大夏的江山,他一个年过半百之人又能是守住几载。
形势忽然逆转,高高在上的得意之人顿时变成了苏木:我没有任何所求,我只要安大公子的命!”
宁国侯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苏木的眼神怒火喷涌:“武安君,我们做个交换如何,我用秦姑娘与你交换。”
秦姑娘三个字轻飘飘的传进苏木的耳朵里,却重重的敲打在苏木那早已冰冻的心头。秦姑娘?是你吗?
压抑不住心头的狂喜雀跃,苗苗活着?她活着?
宁国侯的话却引得顾重楼目光徒然变冷:“舅父是想用秦姑娘交换表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