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点点头,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季栾川在想要怎么和外界尽快取得联系,求助救援。
虽然在他们被找到之前,那些人不会把小五怎么样,可救人还是要抓紧时间。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手指总会无意识快速敲击着什么,比如膝盖,墙壁,手边的石块,几乎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许韵也发现了。
但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面前的火堆渐渐燃烧起来,两人身上的水汽也在慢慢蒸发。
许韵想了想,起身到外面找了根柔软的树枝,抽皮去枝,把头发盘起来,衬衣领口和衣摆也解开。又从短靴里抽出那把锐利的手术刀。
手术刀是下车之前藏起来的。
因为浸水和多次摩擦,刀尖也在她的小腿和脚踝上划出不少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地方皮开肉绽,血液已经河水冲洗干净,只剩冰冷发白的伤口往外翻。
先前没有察觉,这会儿烤了火,神经末梢感触恢复正常,许韵才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但她粗略看了一眼,就脱了靴子拎在手里重新走了回去。
“你也把衣服脱了烤干再穿吧。”她对季栾川说。
季栾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动。
许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季栾川心里觉得好笑,“我什么都没说。”
他脸上分明划过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笑意。
许韵看出几分揶揄的意思。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抖了抖湿漉漉的衬衫说,“你脸上惊讶的表情告诉我,你仿佛看到一个欲女,随时随地都想把你扑倒。”
“我可不是那种人。”
季栾川抿了抿薄唇,轻笑一声,“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介意。”
“哎,别。”许韵撑着下巴挑了挑眉,手撑着他宽阔的胸膛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半米,狡黠的眼底藏了几分俏皮的傲气。
“咱两关系有那么亲密吗?”
“还有,你现在离我远一点,脱掉衣服去烤火。”
“火烤差不多了我帮你剜子弹。”
她小傲娇的样子像只生气的兔子。
季栾川心里觉得好笑,知道她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他舔了舔后槽牙,勾唇一笑,也不着急。
虽然他们现在相处起来还有点吃力和别扭,但季栾川发现,他和许韵认识这么久,一直匆匆奔波在路上。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了解对方。
现在吴宗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别说,小女人生气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他不介意多看两天。
季栾川这头的心思许韵当然不知道。
她心里不郁闷是假的。
之前两人闹得那么难堪,走的时候她真以为不会再见了。却没想到这么快,两人就再次见面了。
记仇归记仇,但该忙的正事儿还是不能耽搁。
季栾川单手脱掉上衣之后,许韵去外面找了几片被雨淋湿的树叶帮他擦了擦身上的泥沙和血。
泥沙和血并不难清理,可季栾川却感觉自己差点被她搓掉一层皮。
回头去看,身后的人一本正经,还不满的把他脑袋摁过去,说,“你能不能别乱动,影响光线。”
“……”
剜子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切准备中作就绪之后,许韵把手术刀清理了一遍又一遍,架在火堆上烤了一会儿。
这是深山老林,没有烈酒,也没有麻药。
可子弹如果放在身体里不取出来,季栾川就有截肢的风险。
“一会儿你忍着点,疼的话可以咬住这根木棍。”
许韵说着,把她去外面精挑细选找到的一根粗木棍丢给季栾川,虽然脸上镇定,可掌心却在出汗。
她怕自己剜不准。
也怕万一操作失误导致伤口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