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方略这个年轻后生,就连王快和刀疤范这两个江湖老炮儿也震惊不已。
既然案情已经基本明确,王快自然不会贻误战机。他在刀疤范的指引下,当天下午便到了戴胜的白屋。
出发之前,方略请缨协助,但被王快拒绝啦,他告诉方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所有捕快都要追查的叛徒。”方略无言应对,只能作罢。
一副郎中打扮的王快和刀疤范来到白屋时,太阳即将落山。他们施展轻功身法,几下腾挪,躲开家丁目光。
进门之前,王快便让刀疤范躲到了一旁,毕竟,这真凶俯首前,刀疤范仍是最大的嫌疑人——王快不可能带着一个嫌疑人去追查另一个嫌疑人。
王快进入白屋之后,却发现这压根不是一个小屋,而是一栋隐蔽房子的入口,里面空间开阔之极,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封闭景象。
丫鬟见到外人闯入,十分警觉地走过来,问道:“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王快装出一副熟络的模样,答道:“你们老爷躲在这里享清闲,我怎么不能来。姑娘,我不是外人,你懂吗……如果我是外人,你们的护院也不会让我到这里来,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把你们老爷叫出来吧。”
丫鬟还是半信半疑,便答道:“我们老爷前几日被行刺,已经……”
王快直接打断丫鬟的话:“已经死了……这种鬼话还是说给外人听吧。我知道他伤得不轻,我是来替他疗伤的。”
说完,王快抖了抖自己的郎中服装,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说道:“我是来治病的,你若再不让他出来,我就走了。”
丫鬟被王快唬住了,连连点头道歉,随即扳动手边的桌子上的茶杯,一道门从侧面打开,门里面的空间更为开阔,像是王爷府宅的大厅,大厅里戴胜正在抱着自己满月的孙子。
戴胜抬起头,他见过丫鬟身旁站着一位素未谋面的人,便知道丫鬟已经中了来者的套。
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丫鬟将王快领过去,介绍道:“老爷,您的朋友到了。”
戴胜看着陌生的“朋友”,定了定神,他把丫鬟叫到耳边,耳语几句,然后把孩子递到丫鬟怀里,丫鬟便离开了。
戴胜打量一眼王快,问道:“你不是郎中吧?”
王快点了点头。
戴胜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吃衙门饭的?”
王快答道:“曾经是。”
戴胜:“”
戴胜:“怎么着,案子查清楚了?”
王快摇了摇头,说道:“还没,但是,我想,应该快了。”
戴胜面露怒色:“那你不去查案,来我府上做什么?”
王快:“在下有一个问题请教,当世之上,懂得‘胜城剑法’的有几人?”
戴胜的语气中露出一丝骄傲:“这剑法是我们双剑独创,除了我和我师弟,无人懂得。”
王快终于从戴胜嘴里问道他最希望确认的答案,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王快顿了一下,在椅子旁坐下,说道:“这么说,活着的人中,只有您懂得这剑法。”
戴胜感受到王快的语气中的怪意,他之所敢承认剑法为自己独创独享,是因为他压根没想到王快见识到了剑谱。
戴胜自觉不妙,他突然摔掉茶杯,喝问:“好大的胆子,你是谁家门下的,敢私自跑到我府上来。今日,你如果不说出个名堂,会有人收拾你的。”
王快面不改色,以一种近似于安慰的语气说道:“狐假虎威,是没底气。戴大侠,这句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戴胜站起身,走到王快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王快:“姓王,名快。”
戴胜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兴奋:“快刀老王,我今日看来是遇到对手了。你是来查我的吧。”
王快轻叹一口气,说道:“咱们都是黄土埋了脖子,没有明天的人,说话就不必再兜圈子了。”
戴胜:“什么意思?”
王快:“你该认罪了。”
戴胜冷笑了一声:“你果然和其他捕快不一样。来,告诉我,怎么个认罪法?”
王快:“蓝城,是死于‘胜城剑法’之下的。”
戴胜听到此言,大惊失色,他的语气中失去底气:“你……你见过‘胜城剑法’?”
王快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肋骨、右肩和后心,来自于剑法的最后三招吧。”
这一句完全击碎了戴胜的心理防线。
王快:“普天之下,能让蓝城这样死去的,怕是只有您戴胜了吧。”
戴胜:“你怎么会知道胜城剑法的招数!”
王快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你就是那个杀死蓝城的人。所以,压根没有什么刺客!”
戴胜的身体瘫软下来,坐回椅子上,苦笑道:“你算是风光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栽在你手里。”
戴胜伸手入怀,拿出一张残缺的图纸,哀叹:“老天爷……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报应吧”。
原来,当年,戴胜和蓝城合力逼死文野之时,蓝城爱上文景儿。可没成想,后来文景儿逃走,嫁给了最快的“青龙左手”步佐。后来,蓝城对文景儿念念不忘,情到深处,便作画一幅,就形成了祠堂内的美人图。
二人此次死伤就是和马图纸有关。因为,当年,他们不仅从文野身上拿到了千两黄金,还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残缺图纸。
当年,二人凭借财物,成了富人。但对于图纸,却都没法参透。
直到案发当晚,二人相约在蓝家对酌。
下人们摆好酒菜之后就告退了。
这是他们兄弟独处的时光,无须任何下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