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厢房,元子攸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直到走至软榻前才将英娥放了下来。
阳光在他脸上投下半边光明,在另一半的暗影下,他那俊秀非常的面庞,似乎掺杂着某种苦涩又阴郁的气息。
“英娥,告诉我,为何刚才宁可让自己处于险境也要救我?”
听到这句突兀的问话,英娥愕然地抬眼望进对方的眼底,深邃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却隐约令她感到有些莫名的不安。
“我……”她迟疑了一下,“我没想过为什么。”
他的眼中仿佛有什么闪亮了一下,缓缓低下头,两人的距离几乎尽在咫尺,他温暖的气息环绕在她的脸侧,宛如情人之间的低喃,“英娥,你没想过为什么,会不会是因为你的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若是有什么好歹,岂不是天下更乱?”她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之所以没想过为什么,那是因为作为大魏子民,救君王是天经地义,作为生死患难的朋友,救对方更是理所当然!”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深深的失落,想忽略弥漫胸腔的苦涩,竟脱口道,“那若是司马子如呢?”
英娥一怔,但眼中闪过的柔软已被元子攸捕捉在眼里,他心下更是酸涩发沉。
“我自然也会救他。”她垂下眼眸,很快遮住眼中流露出的心疼和内疚,“但好像每次他被我连累更多一些。”
元子攸定定望着她,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让他感到有些堵心,还有疼痛和酸楚——那样的心疼并不是给他的。
在某一瞬间,他真的有种冲动将她紧紧禁锢于自己怀中,热烈的亲吻她,狠狠的惩罚她,想和她亲密一些,更亲密一些……让她明白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告诉她不许关心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人……
如果,如果她是他真正的妻子……
想到这里,元子攸的理智刹那间回笼,他差点忘了,如果不是为了帮他,她又怎么会嫁给自己?两年之约很快就要到期,“继承人”诞生的那一刻,就是她离开自己的倒计时开始。
或许,在这之前,他还可以尽力一试。
“还是在担心遵业吗?”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甚至露出一个忧郁温和的笑容,“我会让胡太医悉心照料他。若有一天能回洛阳,我必会召集天下名医和奇人异士,相信总有人会治好遵业的手。”
英娥抬眼看向他,眼里隐约有层朦胧雾气,“真的可以治好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