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禛走到众人跟前,一笑:“回宫。明日开始朕就开始驯马。”
他目光坚定:“朕不相信天底下还没有朕不可以征服的高山和险阻。”
众人震动,纷纷跪下三呼万岁。
安如锦安然靠在他的胸口,目光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天际,那边风起云涌,一片晦暗不明中隐约有金光闪现……
……
自那一日以后,萧应禛下朝处理完政事就泡在上林苑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还没登基之前,亲自为那金马喂食、梳洗、照料,甚至在马厩中和它亲近。
他一身锦衣很快变成灰扑扑的,又变成安如锦当初看见过的不起眼的粗鲁军爷。不过他眼睛始终是亮着的。
福泰千辛万苦地劝他不必如此。萧应禛却道:“这不仅仅是一匹马,更是我朝未来战马的种子。吩咐下去再加紧购战马,朕要建一只横扫天下的精骑兵!”
福泰苦笑着下去。
安如锦随伺在他一旁,端茶送水,有时候还帮他打打下手。她身单力薄,做不了太重的活。萧应禛也不用她帮忙,只是让她在一旁看着。
她于是就经常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干活。在肮脏的马厩中,她看着萧应禛挥汗如雨不由莞尔。
萧应禛铲了草料,一回头却发现她在笑。
他问:“你笑什么?”
安如锦低头:“没什么。”
萧应禛看了看自己上下,果然身上都是草料。他不以为意拍了拍,送了一把草料给了那金马。金马看了他一眼,似乎十分嫌弃地闻了闻这才慢慢吃了起来。
萧应禛无语。
这么多天了这马儿还这么挑剔,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万。。里迢迢从龟兹国来的。
“皇上用茶。”
安如锦送上一杯热茶,然后自然而然为他轻拍身上的草料。萧应禛低头,看见她忽闪忽闪的眼睫犹如扇子。
他心中一缩,不知是什么感觉。
“嘶”安如锦轻呼。
“怎么了?”萧应禛问。
安如锦捏了手指摇头:“没什么。”
她说着就要拿着茶盏离开。萧应禛一把抓住她的手,果然看见她纤细手指上被刺了一根木刺。
他头一低,为她挑去木刺。安如锦默默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日光照在他的脸上,是平常不曾见过的真诚和暖意。
木刺终于挑掉。她想要缩手却发现萧应禛把她的手握得很紧。
她抬头看他,却见他在笑。
“皇上笑什么?”这次轮到她发问。
萧应禛把她的手指对着阳光,眯了眯眼笑道:“你看你的手指那么细,这是一双调香弄粉的手。可不适宜在这里陪朕干粗活。”
安如锦看去,自己的手指细细瘦瘦,在日光下一根根如同玉雕,几乎能看见里面细细的血丝。她的手指很美,婉约秀丽,堪称天工所作。
萧应禛忍不住细细将她的手指放在掌心摩挲。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薄茧刺得她掌心痒痒的。
一股异样的悸动从掌心传来,她想要挣扎却是僵着一动不动。
一股暧昧的气氛从两人之间升腾。他身上的气息伴着草料的刺鼻香气,令人难忘。
安如锦醒过神,低头道:“皇上是天子,何尝适宜在这马厩中干活?”
萧应禛笑了:“原来你我都是不合时宜的人。”
安如锦慢慢道:“不适宜的人做这些事,恐怕皇上是有深意。”
萧应禛深深看着她:“你真聪明。”
他说着继续去铲草料。安如锦在一旁静静看着。
天子在马厩中干活,可是立朝百年以来第一奇事。萧应禛不以为意,安如锦更是听之任之。两人在御马监的情形看呆了御马监的一干大小太监。
这件奇事终于传遍了后宫上下。皇后的“病”好了之后就急匆匆来到甘露殿等着。
她等到萧应禛回来,立刻跪下泣道:“皇上如此屈尊前去马厩干活,臣妾甚感心痛。请皇上以社稷为重,以朝纲为重,不要再去了。”
萧应禛皱眉:“皇后这是觉得朕做错了吗?”
皇后大惊:“不……臣妾的意思是皇上如此有失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