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银杏的小宫女应下, 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耳边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 “王顺,听见了?就照她说的去办。”
众人应声去寻,只见摄政王一身玄色锦袍, 腰间挂着一个石青色香囊,大步朝这边走来, 眉眼间一派的冷漠和不耐, 气势咄咄逼人, 后面紧跟着随从的宫人,将他旁边一身龙袍的帝王压得毫无存在感。
珍美人自进宫后从来没见过摄政王,也不知道一个人能有这么强大的气势, 令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臣服……
王顺听见王爷的吩咐, 看都不看旁边的皇帝一眼, 直接走到珍美人身边, 先是对着一旁站着的宋妧友好地笑笑, 然后偏过头,瞬间面无表情地看着珍美人,照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珍美人的头整个被打偏了, 发髻散落, 上面的金钗玉簪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周围人先是一静, 然后就失声尖叫起来。
珍美人脑子都被打蒙了, 还没缓过来,又是一巴掌甩过来,她嘴角溢出一抹红色。
“住手”皇帝在后面大喊,王顺不理,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住手住手”皇帝着急大喊,宫人碍于摄政王互相看看不敢乱动,他只能自己冲过来拉住王顺,“连朕的话都不听,你这奴才是想死吗?”
王顺被皇帝拽住,不能直接把他甩开,只好暂时停下,摆出一张死人脸,阴阳怪气地说:“奴才不敢,只是奴才的主子是王爷,王爷没说停,奴才自然不敢擅自停下。”
刘修曜怒上心头,血气直往脑门涌,“好好好,果然是个忠心的狗奴才。”
王顺对着皇帝行了个礼,声调变都不变,“奴才谢皇上夸奖。”
刘修曜快要被气吐血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珍美人这时终于回过神,两颊红肿头发凌乱,像个疯婆子一样哭嚎着扑进皇帝怀里,“皇上,皇上,一个奴才都敢对妾动手,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妾的脸面都丢尽了,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就不必活了”摄政王阴沉着脸过来,嘴里无情地吐出一句:“王顺,拉下去,杖毙”
珍美人正在哭嚎的声音都停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
皇帝又惊又怒,“皇叔这是何意,她是朕的妃嫔,该如何处置自然由朕说了算,何况无缘无故的怎能说杀就杀?”
刘詹走过来拉住宋妧的手,眼皮子一掀,“冒犯未来的摄政王妃,算不算大罪?”
宋妧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摄政王妃?什么摄政王妃?这明明就是个小宫女?”
刘詹嘴角一勾,透出些冷意,“本王说是,她就是!!”头也不偏喊了声,“王顺”
“是,王爷”
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挥了挥手,直接从皇帝怀里把珍美人抢过来,没等她叫出声,就有人拿了块帕子把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迅速地把人带下去了。
其他几个姬妾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唯恐说错一个字,珍美人就是她们日后的下场。
皇帝目眦尽裂,在朝堂上不给他留面子就算了,现在在他的妃嫔面前还是这样,这简直,简直是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
“摄政王,你简直大胆……”李福来刚才一直在外圈装死,现在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不管怎样,毕竟和摄政王留着同样的血,摄政王无论如何也会留他一命,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命对摄政王来说还不是蝼蚁一般,说碾死就碾死了。
李福来挤进去按住皇帝的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回王爷,昨夜陛下不小心着凉,今早起来就发着烧,现在可能烧的有点糊涂了,说的是什么,只怕陛下自己都不清楚,求王爷见谅,奴才这就回去请太医……”
皇帝听到李福来这狗奴才竟敢说自己脑子糊涂,用力挣脱自己的手,一巴掌打在李福来头上,“你这狗奴才,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敢说朕脑子糊涂?朕要了你的命……”
刘詹冷声打断他的话,“既然知道陛下身子不好,还不赶快带他回去?”
李福来诺诺,“是,是,奴才这就带陛下回殿”
宋妧站在摄政王身边,见皇帝走时还不忘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这边,眼睛眯了眯……
接着在众人战栗恐惧的目光中,摄政王拉着宋妧大步离去了。
宋妧脑子里一直在出神,随着走了好长一会子,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仍然被摄政王握在手里,手轻轻挣了下,他一松然后却握得更紧了。
宋妧抬头,“王爷?”
刘詹睁眼说瞎话,“路滑,本王牵着你”
宋妧:……
低头看脚下的鹅卵石铺的小路,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嗯……”可能觉得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摄政王大人随口扯了个话题,“刚才见你在带人摘花瓣,是做什么用的?”
“哦,是殿里的小宫女说园里的花开的好,我就想摘些来做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