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茵身体一颤,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何瑞然紧实的肩膀,她仰直脖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嘤咛,呜咽着酥/软在何瑞然的怀里。
何瑞然哑着嗓子笑了起来, 他贪恋的嗅着薛茵颈间清雅的茉莉花香, 却被那日有若无的清香撩/拨的更加血脉贲张。
“徐秘书, 到我身边来……嗯?”
何瑞然轻声呢喃着, 略带薄茧的手指扳过薛茵纤柔的下颌, 试图吮她饱满的红唇。
一声徐秘书让薛茵从沉醉中警醒, 一瞬间, 薛茵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她白着小/脸狠狠的推开了何瑞然,“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控制的哽咽,何瑞然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居然就这样被她推开了,他握紧了拳头, 惊疑不定的看着泫然欲泣的薛茵,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何子鸿吗?一个有妇之夫?”
薛茵抬起了头,眼泪在她眼中打着转,“何瑞然,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 身子却摇摇欲坠的直发颤, “我谁都不喜欢。不可以吗?”
何瑞然知道, 自己失态了。是,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被拒绝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这却绝不是他可以出言伤害她的理由。
他闭了闭眼,薄唇微微翕动,“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薛茵抬起头,眼中氤氲着朦胧的水雾,“喜欢?你真的了解我吗?”她咬了咬唇,自嘲的笑了,“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一定会后悔了。”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不等何瑞然回答,薛茵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紧闭的大门,何瑞然只觉得心中窒闷不已,了解她?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秘书……”
何子鸿见薛茵走了出来,连忙急切的站起了身,仔细打量着薛茵。
“你哭了?”
女/人的衣服虽然依旧整齐,眼尾却带着红痕,浓密的羽睫上还隐约挂着泪珠,分明就是哭过。
是九叔欺负她了吗?
薛茵没有说话,只是掩饰性的侧过脸,“何少还有事吗?”
察觉到了薛茵的抗拒,何子鸿即使还想再问,也只能强行打住话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徐秘书。”
“那个……对了,徐秘书你是怎么知道弗兰克·伯纳德博士的联系方式的呢?实不相瞒,博士这些年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论文每一篇我都有仔细拜读,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我学术上的偶像。”
薛茵眼中犹带水光,唇边却勾起了一抹讥嘲的笑,“为了一个人……”
“算了,不提也罢。”
“我还有工作要做,就先失陪了。”
何子鸿抿了抿唇,看着薛茵的背影鼓起勇气说道:“徐秘书,那个……谢谢你。”
薛茵脚步一顿,却没有再回头,只是加快了步子消失在转角。
何子鸿低垂着头坐了下来,疫苗有了转机,他应该高兴才是,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像空了一块似的,满是怅惘。
A市火车站前的广场上,身穿劣质Polo衫的男人东张西望的看着繁华的大都市,浑浊的眼中满是赞叹与贪婪,“妈的,死丫头片子一个人在这么好的地方享福,倒把老子给扔在脑后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乡音,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上吐了口痰,“等老子找着她了,看我不削死她。”
背着帆布大包的干瘦女/人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嗫嚅着小声劝道:“孩子她爹,小蓉一个女孩也不容易,就算了吧。”
“滚,老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男人骂骂咧咧的将女/人推倒在地,“再胡咧咧老子扇死你。”
摔倒在地的女/人第一反应是护住肩上的帆布包,她倒翻了个身子,手上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女/人没有在意,第一时间打开拉链看了看里面的山货,这些可都是她捡废品攒下来的钱买的土特产,小蓉最喜欢吃老家的山木耳,她攒了好久才能买上这一包呢。
见东西没有被压坏,女/人这才松了口气,瑟瑟发抖的说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围的行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男人胀/红了脸,插着腰唾沫横飞的说道:“看什么看,老子打自己女/人,关你们屁事。”
骚/动声引起了巡逻的巡/警队的注意,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大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是谁在闹事?”
虽然没文化没见识,但男人也是在三教九流的市井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子,眼见着来了个大盖帽,连忙缩着脖子点头哈腰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点家务事。”
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恶狠狠的瞪向女/人,“还不给老子起来。”
女/人背着大帆布包爬了起来,伸手拢了拢干瘦枯黄的头发,也不敢吭气,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站在了男人身后。
巡警随意扫了一眼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心中叹了口气,冷着脸说道:“公共场合不是你随意逞威风的地方。”
“是是是,您教训的对,我们这就走。”
男人扯着女/人大步往外走,几个围观群众纷纷避之不及的侧身让开,直到走出了广场,男人才收起了脸上谄媚的笑,“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哼!等老子做了大富豪的岳父,看谁敢看不起老子。”他掏出了手机,小心翼翼的默念着上面的地址,这个给他发短信的好心人可是说了,他们家那个死丫头现在攀上了高枝,对方可是亿万富翁呢。
他彩礼要求也不多,给个几千万就好。
男人挠了挠脸,幻想着日后穿金戴银的生活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心情一好,肚子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男人揉了揉肚子,抬头看向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酒店,“走,咱们也进去吃一顿好的去。”
女/人/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轻声说道:“当家的,不行啊,咱们可就只剩五百多块钱了,要是钱花完了,黄哥那可就交代不了了。”
提起黄哥,男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那可是他们Z县的地头蛇,自己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从他手上借了好几十万,谁能想到居然利滚利,翻成了上百万。
这次要不是他千求万求,又有房子做抵押,他们俩根本出不来。
男人咽了口唾沫,一时有些气虚。似乎又觉得在妻子面前丢了面子,抬脚踹了女/人一脚,“老子难道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