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上了一辆加长林肯?”
卧室里, 徐碧蓉举着电话激动的站了起来,“你确定是他们进了琢园?”
“是的,那辆车一路开进了琢园, 有门禁在, 我们也只能跟到这了。车牌号我们已经登记下来了, 正在帮您核查车主。”
“对了, 这一路上我们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 要一起发给您吗?”
徐碧蓉有些神经质地咬了咬指甲, 迟疑的说道:“好吧, 你发给我吧。”
“需要我们继续蹲守等他们出来吗?”
“嗯,第一部分的尾款我已经打过去了,你们查收一下。”
挂了电话,徐碧蓉捧着手机发起呆来,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开电脑点开了邮箱。
照片里的徐父徐母都苍老了不少,徐母背着她上初中时背的帆布包, 里头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些什么。
看着视频缓冲的图标, 徐碧蓉的手指在关闭键上摩挲了片刻,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滚,老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视频里的徐父一把将徐母推倒在地, 骂骂咧咧的喊道:“再胡咧咧老子扇死你。”
这么多年不见, 他们还是这样, 一个渣滓一个软弱。
徐碧蓉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后悔点开视频。她已经不是徐碧蓉了, 这些证明她落魄曾经与卑微过往的记忆,她早该全盘抛弃才是。
徐碧蓉将页面拖到了最下方,点开了最后一个视频。这个视频明显是从远方偷拍的,听不见声音,只有动作。
视频里,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徐父徐母身边,一个少女探出了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就眉开眼笑的跟着上了车。
是金瑶!
徐碧蓉没有想到,在临门一脚上给她关键助力的居然是她从没放在眼里的金氏母女。
“这两个人是谁?你在监视琢园?”
一道惊疑不定的声音自徐碧蓉的身后响起,吓得她身体一颤,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何子鸿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段时间他公务繁忙,已经一连好几天睡在公司了。再加上家里的两个阿姨都请假回家了,徐碧蓉心烦意乱之际也就没有关卧室门,她没有想到,何子鸿居然突然回来了。
一身藏青条纹西装的何子鸿显然是从公司中途回来,他单手扶着门框,泛着红血丝的眼中此时满是惊讶与怀疑。
徐碧蓉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合上笔记本电脑,然而不等她出手,电脑就被何子鸿抢了过去。
“是琢园没错,还有金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碧蓉白着脸拼命想抢回电脑,却被高大挺拔的何子鸿敏捷的躲过。
叮咚,一封最新的邮件传了过来。
“不要看!”
“老公,我发誓我可以解释的,这些都是误会!”
何子鸿高举着手快速浏览完了邮件,上面除了简要介绍林肯车的车主,还回复表示他们已经收到了第一笔尾款,会继续盯牢徐聪夫妇的行踪,尤其会重点关注徐碧蓉住的紫金小区。
徐碧蓉尖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想要抢过何子鸿手中的笔记本,无尽的恐慌包围着她,让她仿佛溺水者一般挣扎着,不断跳起拍打着何子鸿高举的笔记本。
何子鸿冷冷的将电脑塞进了徐碧蓉的怀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狠狠的将笔记本电脑摔在地上。
“你在调查跟踪徐秘书的父母?”
“薛茵你疯了吗?”
冷汗浸/湿/了徐碧蓉的上衣,空调冷风一吹,徐碧蓉顿时就打了个冷颤。看着何子鸿失望的脸,她的心越来越慌,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扯何子鸿的衣袖。
“子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
看着徐碧蓉吞吞吐吐的样子,何子鸿摇了摇头,“说不出来对不对?你最近真的很奇怪……”
徐碧蓉眼见着何子鸿开始怀疑她,连忙脱口而出道:“是因为报复,没错……那天她仗着有九叔给她撑腰,强逼我道歉,我查一查她的底怎么了。”
她越说越顺,“你知道吗,这个徐秘书,她从前不过是个服务生罢了,爸爸还是个烂赌鬼,她是在刻意接近我们,接近九叔,她/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你懂吗?”
“够了!”
何子鸿厉声打断了徐碧蓉,“从前你虽然脾气不好,但总归还是善良的。现在呢?你好好对着镜子看看,你刚才中伤别人的那副嘴脸,实在是太丑陋了。”
“你知不知道,在你忙着跟踪窥测别人的时候,徐秘书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不是我刚好要回来拿文件,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么瞒着我?”
“出身背景不是徐秘书能选择的,但她却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
“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
“资格?”徐碧蓉瞳孔一缩,浑身抖如筛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拥有了远超薛茵的一切,怎么到头来,在何子鸿的心里,却依然比不过她。
看着徐碧蓉面如死灰的样子,何子鸿扯了扯领带,闭眼敛去了眉间的怒意,“这几天我要去美国出差,我们刚好冷静一下。”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徐碧蓉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她起身狠狠的踩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笔记本,脸部肌肉抽/搐而狰狞。
琢园
宽敞豪华的大厅里,徐父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大厅里的摆设,视线从璀璨夺目的吸顶水晶灯到雕刻精细的花梨木家具,就连手边描金的骨瓷茶杯都让他啧啧称奇。
看来碧蓉那死丫头确实是攀上高枝了,这派头,嚯!比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还大。
看着眼前衣着破旧的男人,金岚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偏偏女儿说他们是徐秘书的父母,非要带他们进琢园。
“金小姐,老爷方才有些身体有些不适,已经休息了。要不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金岚心头一紧,一下子站起了身,“什么?从礼不舒服?不行,我得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