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已经被盗了。
地点是刚才路过西蒙镇最热闹的地段:跳蚤市场。那里出售当地的各种特产,惟妙惟肖的木雕制品,画风各异的鸵鸟蛋制品!甚至一切禁止猎杀的动物牙角制品也在隐秘处交易。
时间是当自己戴上那只诡异狰狞的木雕面具时,视野被封闭在黑暗之中,有人乘机开了个小玩笑,拉开斜挎在身后的绣花小包拉链,拿走了放在里面的钱包和手机,放了一个差不多同等重量的石头进去混淆视听。
幸亏出门时以防万一,从来不带银行卡、护照、身份证之类的重要物件,手机也有密码加持,不会造成进一步的损失。
秦弦子用英语向开蚝师解释,自己钱包被盗了,等过会儿打电话让朋友送钱过来,到时一定付你小费。
开蚝师耸耸肩总算是离开了,他朝酒吧台走去,跟吧台后边一位貌似老板的白人男性耳语了几句,大概意思应该是,那女的没钱付账了,老板,盯着点。
怎么办,秦弦子紧张了,连打电话喊马力送钱的钱都没有,身无分文的她只能选择蹭电话打了。
老板的目光比犀牛角还犀利,秦弦子吓得赶紧把目光缩回来,转朝餐馆里的食客们。
看情形,前来就餐的大多是当地人,有白人家庭,也有黑人带着家人或朋友,一起品尝美食,聊天。没有人注意一个亚洲女性正神色慌张地盯着他们看……
正在这时,走进一位新客人,男性,亚洲面孔,四十来岁的样子。身着黑色的西装,白衬衣,打着黑色的领带,秦弦子来非洲后,从来还没见过有人穿得这么正经,马上肃然起敬。
那男人走到她对面的桌子前落座,侍应生过来点完菜随即离开,他只点了一份西班牙海鲜炒饭和一份例汤,看起来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窗外的大海,深邃的目光透着深深的哀伤,如同深夜的大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棱角分明的脸粗犷黝黑,看起来是在室外风吹日晒的结果,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穿西装坐办公室的主。
秦弦子不忍心去打扰一个沉浸在悲伤中的男人。但是,除了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必竟只有他跟自己肤色相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鼓起勇气站起身走过去用汉语问道:“先生,请问您是中国人吗?”
那男子楞了一下,似乎还没有从悲伤蔓延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抬起头来机械地对着秦弦子点了点头。
“我可以借您手机打个电话吗,我的钱包手机刚才被盗了,我得打电话让我朋友送钱来给我。”
他爽快地掏出电话递给秦弦子,秦弦子怕人家以为自己是骗子什么的,坐到男子对面的坐位上,当面拨通了马力的电话。
响铃十声之后,没有人接。马力大概戴着防震耳罩在射击,根本没听见手机响。
秦弦子失望地把手机还给这位先生,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啊,等一下还得借人家电话再打,要是打不通,很有可能还要先向人家借钱买单。
她厚着脸皮开始跟他套近乎:“那个,我刚才菜点多了,要不咱俩一起吃?”
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是不会拒绝一个女士共进午餐的邀请,秦弦子让侍应把自己那桌的菜搬过来,她也没心思吃饭了,抓紧时间跟人聊天,先赢得对方的信任再说,为等下借钱铺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