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二十多年,大唐休养生息,直到永徽六年,大唐内外发生了一连串大事,苏定方才重新得到重用:先是百济伙同高句丽、靺鞨,联手攻取新罗北部三十余城,新罗向大唐求援;高宗皇帝派营州都督程名振、左卫中郎将苏定方率军进攻高句丽,渡过辽水后以少胜多,迫使高句丽从南线撤军。辽东战事刚刚结束,苏定方又授命随右屯卫大将军程知节讨伐西突厥。两军恶战数场,不分胜负西突厥援兵又到,主帅程知节和副大总管王文度见唐军伤亡严重,便无意继续进军。此后王文度矫诏夺权,杀俘掠财,程知节则明哲保身,对此无动于衷。唐军无功而返后,程知节被免职;王文度论罪当斩,走了李义府的门路才保住性命,唯有作战勇猛的苏定方继续留用。这年秋天,高宗皇帝不顾长孙无忌、褚遂良等重臣反对,执意废王皇后和萧淑妃,立武昭仪为皇后,并决意改年号为“显庆”。显庆二年,苏定方终于得到单独领兵的机会,率军再次讨伐西突厥,一战破国,生擒其可汗阿史那贺鲁,西域及西突厥之地尽入大唐版图。
更让元鼎震惊的是,此前几年大唐和高句丽在辽东交战多次,每次动用的兵力少则数千,多则三五万,规模始终控制在局部战役的规模,可这次居然一下次集结了十三万,战兵!战兵是什么概念,就是纯战斗部队,那些负责后勤保障、押运粮草、修桥铺路、安营扎寨的辅兵一个都没带!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动辄百万大军,其中的战兵也不过四五十万!
“这是要灭国啊!”元鼎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这次真是下定决心了!”郭务悰道,“去年秋天,就是桃花山那会儿,西突厥都曼叛乱,苏定方奉命讨伐,短短三个月时间,数千里奔袭,正月里便得胜班师,何等了得!此后他便随陛下从洛阳出发,北上太原,在太原呆了两个月,直到四月底才返回洛阳。这次行程相当不寻常,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元鼎想了想,道:“苏定方授命出征是什么时候?”
郭务悰道:“从诏书看,是三月十日。”
元鼎道:“那时候他们都在太原。”
郭务悰道:“正是。”
元鼎沉吟片刻,道:“我记得你说过,朝廷扣留了倭国使团;那么从去年秋天开始,一直到今春正式授命出征,朝廷为了封锁消息,一定还会以其它理由扣留海东各国使臣及其随员;只不过长安、洛阳人多口杂,想封是封不住的,才移驾太原,让那些打探消息的人来不及准备,在巡游途中制定整个战略计划,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郭务悰露出一抹欣赏之色,道:“虽不全中,亦不远矣。接下来就是苏定方奉旨集结大军,大人在山东准备渡海远征所需的船只军械。你们几个在耽罗岛游山玩水的时候,陛下已派人前往新罗,任命新罗王金春秋为嵎夷道行军总管,责令新罗配合唐军行动,并承担唐军登陆后的一切后勤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