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儒和嘉惠郡主完婚之后又搬了一回家,这一次的住处在金钱胡同,距离义学只隔着一条巷子,往还十分便利。
除了新婚当月梁立儒常常陪着嘉惠郡主之外,便开始醉心著书立说,或者跟来访的那些文人墨客一起讨论学问,一有了时间便往义学里跑,隔三差五还要去柳叶胡同拜望两位恩师。
如此一来,每日早上两人分别,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再次见面,独处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
嘉惠郡主心里空落落的,有心想找梁立儒多谈谈心,又怕扰了他做学问。
某一日,梁立儒从义学回来,时辰比往日要稍早一些,身上略带了一丝酒气,但是看得出很高兴。
嘉惠郡主便叫人准备了醒酒汤,要让他喝一点。梁立儒却拉着她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话,原来那正是顾倾城派人送去第一批绢花的时候。
除了绢花之外,还有一些做绢花的东西,可以让学生带回家去,家中若有姊妹可以帮着做绢花,每朵绢花薪酬三个大钱。虽然不多,却也公平。
梁立儒便开始赞不绝口,说顾倾城心思灵巧,如此一来,帮了学里大忙还不显山不露水,云云。
他本不善饮,又知道自己酒后容易口无遮掩,所以很少饮酒,但是这一次顾倾城送来的绢花却解决了他的一个难题,打消了许多寒门学子退学的念头,因此心中一时高兴,便多贪了几杯,回来的时候怕熏到嘉惠郡主,还特意洗漱了一番。
嘉惠郡主听罢,心里便特别不是滋味。同样作为女人,顾倾城是六哥的贤内助,这位六哥不管走到哪里,都当她是自己掌心里的宝,虽然不至于浅薄到到处宣扬,却用自己的言行明明白白告诉世人,那便是他不能碰触的底线。
可是六嫂啊,你做好你的贤内助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手伸那么长?你明知道子诚曾经对你有过情意,你也明白表示过对他无意,可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难道义学里少了你那几朵绢花便办不下去了?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风头?
这样的事情让给别人去做不好么?
梁立儒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醉话引起了嘉惠郡主诸多的遐思。第二天醒来,他便把夜来醉酒的事给忘了,因为他本来不记得醉后之事。
他梳洗之后便又是那个克己守礼儒雅潇洒的的青年才俊,与嘉惠郡主打过招呼之后便又去了义学里,还说:“赵王府今日还会派人来送一批制作绢花的材料,我要去看一看。”
嘉惠郡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本来是要请梁立儒陪她一同回一趟娘家的,因为祖父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
嘉惠郡主垂头丧气回到了娘家,因为她心思单纯,喜怒都摆在脸上,所以很容易便被兄嫂察觉不妥。
背着老荣亲王把她拉到没人之处开始询问,起先嘉惠郡主不肯说,等兄嫂逼急了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荣王世子只当是妹妹受了委屈,登时便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