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子直到出了洛王府,仍旧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脚下虚软得没有根,身子晃了几晃,便跌倒在洛王府院墙外。
一个戴斗笠的神秘人看到他,左右张望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便把他夹在腋下,转身跑进了一条巷子里。
“殿下,”待萧凤宸处置了玄阳子,许宁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躬身问道,“如今咱们该怎么办?皇上那边虽然如今如同脱胎换骨,但是我们都知道,他这种状态不可能持久,殿下不可不为长久计。”
萧凤宸嘲讽的笑了笑,反问:“那么,你觉得如今的我可与那萧凤梧有一争之力?”
许宁愣了愣,随即垂下头去,虽然他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殿下已经落于下风……”
“是啊,”萧凤宸伸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嘲讽的笑了笑,“如今我这幅样子,除了你们这几个心腹,谁还相信我便是当日的洛亲王?我这幅模样,又如何能够君临天下?”
许宁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那些话却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哼,”萧凤宸眼眸中是浓浓的讥嘲,“大概你也会说,便是我这一辈子毁了,也还可以寄希望于下一代,可是你想过没有,萧凤梧会给我这个机会么?他会容我安安稳稳养出下一代,然后与他相争么?”
许宁颓然道:“那么,殿下您的意思呢?难道我们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萧凤宸的面容恢复平静,忽然问道:“许先生,你跟随我有多少年了?”
许宁垂下眸子暗自计算了一下,道:“大约十年了。”
“是啊,”萧凤宸叹道,“你从我少年时便开始跟着我一点点筹谋,帮助我从一无所有,慢慢到了能够称雄一方。可是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那个位子开始努力的么?呵呵,从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开始!
“从我托生到母后肚子里,我这一生便已经是身不由己了。为了能让我坐上那个位子,母后不惜给刚刚降生的我下毒,然后将我远远送到白云观。
“我第一口会吃的不是奶,而是药。幼年间几乎每日都是泡在药桶之中的。我从来不知道属于孩子的快乐是什么样的。从记事起,便是为了能够浑身不再疼痛而祈祷。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接触外祖父安排的人,读书、习字,大量的我不懂得的道理像是填鸭似的全都一股脑儿叫我背诵熟记。除此之外还要跟着白云观的道士学武功,辨认一些基本的药材。
“从十一岁起我便跟着师兄们一起行走江湖。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渴望见一见生我的人,所以偷偷来到京城,结果我得到的是什么呢?是母后的严厉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