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多久,开宴的时辰就到了,林诗音也从李园深处的居所出来,与过来祝贺她的这一厅人打了招呼。
江容等了这么多日,好不容易见着这位容姿端丽又气质出众的大美人,一时极为兴奋,恨不能把脖子伸得再长一些,好近距离瞧个清楚。
可能也正因如此,林诗音一进来,率先注意到的就是她,还侧首问了李寻欢一声:“那位姑娘是?”
李寻欢闻言,一边带她走过去,一边道:“是我与你提过的恶人谷现今谷主。”
林诗音抽了一口气,语气惊喜道:“那位曾救过表哥的容姑娘。”
李寻欢:“正是。”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了江容座位边上,江容也抄起桌边的礼物站了起来,笑意吟吟地将其递给林诗音。
今日来李园赴宴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空手,但他们送的东西,多半进门时就直接交给了李园的管家,包括神侯府众人从小楼里带出来的那两盆珍稀兰花。
只有江容,琢磨着想亲手把礼物送到漂亮小姐姐手上,一路带进了宴客厅来。
林诗音见到她,本就十分惊喜,现在看她当众拿出礼物,一派期待地送给自己,面上笑意更甚。
她生得端丽清绝,是那种大家闺秀到极致的长相,但此刻被江容当堂送礼的行为逗笑,又生生显出几分让人爱怜的少女娇俏来。
江容瞧着她这样笑,只觉一颗心酥了大半,忍不住嘿了一声,道:“当年在恶人谷听李探花提起诗音姑娘,我便十分向往,今日总算见到啦。”
林诗音闻言脸上竟浮出一抹微红,她生得好,性子也温善,但凡有点心思便藏不住。
她听江容这么说,不免有些羞窘:“表哥总是这般言过其实,我哪里有值得人‘心生向往’之处。”
江容立刻笑道:“李探花可没有言过其实,我如今见了是因姑娘,才明白‘心生向往’这个词都用薄了,合该用‘心驰神往’才是。”
像林诗音这般被保护得相当好的闺秀,哪见过江容这种自小就在恶人堆里打滚养出来的说话方式。
哪怕她明知道江容是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姑娘家,也不免因她的话而面红耳赤起来。
一旁的李寻欢见她露出这等情态,心知她应当也挺喜欢江容,登时心下微定。
他先是对江容无奈道:“容姑娘,诗音她从未入过江湖,性子单纯,容姑娘还是莫要这般打趣她。”
江容挑眉:“打趣?”
她仗着年纪不大,故作模样。伸手邀向林诗音,理直气壮道:“这样珠玉般的姐姐,值不得一句心驰神往吗?还是李探花觉得诗音姑娘不够好?”
李寻欢:“……”我不是,我没有。
林诗音与李寻欢一同长大,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哑口无言,不由得眼唇一笑。
她这一笑,李寻欢便也没了脾气,他摇了摇头,也勾着唇角笑了。
下一刻,他柔声对林诗音道:“既然如此,诗音你领容姑娘往里面去吧,外头交给表哥便好。”
林诗音点点头,旋即犹豫着向江容伸出了手。她本意是想请江容随她来,却不想对面口齿伶俐的小姑娘误会了意思,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林诗音怔住,江容方才意识到,她到也不觉尴尬,再自然不过的打算放手,温和道:“冒犯诗音姑娘了。”
然而她的手尚未放开,就反被林诗音先轻轻握住了,林诗音道:“不冒犯。”
她看着江容的眼睛很亮,道:“容姑娘随我来吧,前面热闹,后头要安静许多。”
江容再度笑起来,说好,又道:“”诗音姑娘也不必同我这般见外,我是特意来贺你生辰的,叫我容容就好。我亲近的人都这么叫我。
林诗音想了想,唤了一声“容妹”。
这一声叫得江容骨头软了一半,她立刻顺口就叫:“诗音姐姐!”
林诗音又是一怔,而后笑意愈发溢满了眼睛。她还未说话,江容看着她忽然做了嘘声,对她道:“诗音姐姐,我再多送你件礼物罢。”
虽然林诗音还没打开她之前递过来的礼物,但林诗音认出了盒子上的标志,知道里头的东西出自汴京最出名的首饰铺,必定十分不凡。
所以此刻听江容说还要再送她一件礼物,立刻摆手轻声道:“容妹不必这般客气。”
江容冲她眨了眨眼,笑得十分灿烂,道:“诗音姐姐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林诗音:“那好。”
语毕,她便要带江容往里头去。
江容原本迅速跟上,但还没跨过帘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自己的二师侄:“铁手!别忘了我交待的事!”
铁手性子稳重,平日里甚少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但面对江容这位年少的长辈,也难得笑了起来。
只见他一边笑一边抬手向她行了一礼,道:“小师叔放心。”
林诗音虽未入过江湖,但像她这样久居京城的姑娘,又如何会没听说过神侯府神捕的名字。
此刻她听铁手唤江容小师叔,顿时更加惊讶,不过没有多问。
待过了帘门,行到后头的清静处,她才向江容确认。
江容琢磨着自己今天带着师兄师侄们来赴宴,还跟白天羽打了一架,众目睽睽之下,身份不被彻底揭晓才是怪事,就把自己其实师从韦青青青的事说了。
她口才好,讲那些幼时发生的事,也能讲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半刻钟下来,就彻底吸引了林诗音的心神。
林诗音的反应和之前的追命差不多,惊叹道:“原来恶人谷中的人这般有趣?表哥从前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