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图虽是女孩子,却对科技产品很感兴趣。
按她自己的说法,钟庭老送她娃娃,没有投其所好不说,反而有点侮辱她的意思,说明他有性别歧视,搞得她有苦难言。
我同云回说了,云回直接把图图定义为娃娃版女权主义。
一路说笑着,来到一家死贵死贵地科技用品店,光顾的客人几乎都是科技发烧友,是这个城市特定的一个群体。
我一眼就相中了一款产品:手腕上的无人机。
外观看是一只智能手表,但轻轻一触,四个超小型的旋翼就会从腕表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伸出,启动之后便能起飞。
它有辅助寻航设备,监控我们通常看不到的地方,还能开启智能跟随模式,在任何一个角度拍下美美的照片,最后,轻松发出一个指令,她又回到手腕上。
酷呆了,图图一定会喜欢的!
云回盯着那表,“厉害了,抓拍跟踪神器,狗仔必备。”
我笑笑,“胡说啥,什么狗仔不狗仔的,我闺女的理想可是要成为科学家,拿诺奖的。你挑的什么?”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杯子。
她笑笑,“神器。永远55摄氏度的保温杯。内置微电脑感应,可自动调节水温,不管倒入冷水还是热水,倒出来永远55摄氏度。瞧这杯垫,其实是导热聚能环,16瓦功率,使用62小时仅耗电一度。关键颜值还很高。”
云回眼光毒辣啊,我怎么就没找到这么个好玩意儿。
两人付了钱高高兴兴走了,接着又浪了三天,云回把曹俊的信用卡都刷透支了,终于到了办正经事的时候。
云回朋友母亲的寿宴来临,我陪她挑了一盆兰草,好说歹说才跟老板讲到十万。
我问云回,“这朋友很重要么,下手这么粗暴?”
云回笑笑,“那当然,十万配人家的身份根本不搭,好在兰草是她的心头好,价钱嘛也就不在意啦。”
我问,“谁呀?”
她道,“我朋友叫孙嘉宝,她母亲,江楠。听过的吧。”
我想了想,“江楠,该不会是青市首富的夫人吧。”
云回点头,“没错,正是孙夫人。”
每座城市都有顶级的豪门,如果说钟庭算是没落子弟,科技新贵的话,那么“赵钱孙李”四家就是地头蛇般的豪门望族,都是历经动荡浩劫依旧屹立不倒的大家族,正儿八经的富贵代表。
首富孙煜威,叱咤商海的人物,江楠的丈夫,年轻时风流史一箩筐,自被江楠收服后销声匿迹,江湖上再难听到他的消息,变成了足不出户的妻管严。
当然,一切都只是传说。
不过江楠的寿宴,在青市倒一直都是件热门话题,有时搞个时装会,有时搞个赛马会,花样繁多,引领着这座城市的生活风尚。
我问云回,“你怎么会认识孙嘉宝的?”
云回道,“我在德国交流时和她住一个宿舍。挺朴素一姑娘,不讲排场,也没架子,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孙煜威的千金。”
我哦了一声,云回那次交流时间挺短的,不到半年就回来了,她也从没跟我提过孙嘉宝。
云回看着我,“你要不和我一块去,孙嘉宝学化学的,主攻方向酶研究,跟钟庭还有合作。大家年纪差不多,认识一下今后也有个照应。”
我没说话,她又道,“对了,孙嘉宝还没对象呢,她是不婚主义,之前谈了个外国男友,因为对方提出结婚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她可真潮,怕是孙家这样的家庭无法接受吧。”
云回耸耸肩,“所以咯,这就是她和父母最大的矛盾。”
我说,“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可以帮你参考礼服。”
最后还是没能拗得过云回,跟着她一块儿去了,当然也不能空手,听说孙夫人爱梅,正好钟庭有个画家朋友,便请人画了幅泼墨红梅,希望她能喜欢吧。
孙宅是真美,可以用“绚烂”来形容。建在海边,密布的林木展示出缤纷色彩,在斜阳下熠熠生辉,走在冷风中,来来往往的人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弥漫着一种疏离感,有点寒意逼人,我不禁竖了竖衣领。
进了大厅,大家都把外套脱了,云回是一身纯白小礼裙,立领设计,缀了一圈珍珠,配套首饰是戴帽加珍珠,颇为减龄,望过去也就二十几岁,加上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没人相信她生过孩子。
就这样,曹俊怎么会有情况呢,一定是搞错了。
我的打扮要成熟一些,酒红色斜肩礼服,首饰是香奈儿红色陶瓷。手镯是亮点,黄金和红色陶瓷打底,中间镶嵌了109颗明亮式切割钻石,线条风格和色块使用非常亮眼,搭这身礼服算是相得益彰。
这种场合的作用很多,比美炫富是一方面,交流生意拓展人脉又是一方面,还有个秘而不宣的作用,那就是——相亲。
许多太太都喜欢在这样的场合为自家千金、少爷寻觅对象,一来门当户对容易找到合适的,二来也能找到更多商业联姻的机会,扩大门楣。
在没暴露身份之前,已有几位太太来问我要信息,得知我离异后,便逃也似的躲开了。
豪门最忌讳有污点,而离异带孩,就是最大的污点。
别人都在热络寒暄,我只盯着长桌上的糕点发呆,倒不是馋了,就是在参考图图的生日蛋糕该做成什么样。
听见门口一阵喧哗才回过神,抬眼望过去,正对上谭粤铭深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