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照你这样子说,世界上还真的有鬼呀?”
蒋菲菲学着杨慧珠的样子跪在神龛下面烧纸钱,望着神龛面前忽闪忽闪的烛光,她忍不住问道。
杨慧珠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幼稚,斜眼乜了一下蒋菲菲,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肯定的回答说:“有哇,世界上当然有鬼。要不然人老了、死了之后都上哪儿去了,不就都变成鬼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看见过鬼,或者听见过鬼出现的动静。”蒋菲菲已经彻底的堕落了,一夜之间便变得相信神鬼之说。为了从杨慧珠这儿获得佐证,她紧张地问道。说话时,这人觉得自己浑身直冒冷气,连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问题似乎有点儿难以回答,杨慧珠沉吟了一下说道:“也许有人看见过鬼,但是这种事儿也不敢肯定人人都能够遇得上。大多数的人是看不见鬼的,也听不到鬼来的动静的。听老辈人说,就算鬼同时在几个人的面前现身,也是有的人看的见,有的人看不见。说是因人而异,一些病病怏怏的人、体质虚弱的人看见鬼的机会可能多一些吧。”
“为什么呢?”
现在,在杨慧珠的面前,蒋菲菲俨然成了无知而又好奇的小学生。
“因为生了病的人比较虚嘛。还有体质衰弱的人,他们身上的阳气都不足。阳虚的话,阴就盛,对吧?”
蒋菲菲与杨慧珠接触的时间还很短,接触的机会也很少,在她的印象里,这位长期待在安氏豪宅里的女仆不声不响,先前看见她在安博瑞的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女人还挺能说,一套一套的都没打个磕巴。
听她说起阳气阴气的,觉得这与看得见看不见鬼有点扯远了,便接嘴说:“你说的这个是中医郎中的言论,和谁能不能见得到鬼有什么关系呢?”
杨慧珠激动地一拍手说:“咳,这太有关系了!听老辈人说,我们人生活的阳间和鬼隐藏的阴间相隔的就只是一条河,这河上架着一座奈何桥。桥这边是我们的阳间,过了桥便是阴间。就好像拔河一样,阳气盛的人阳间这边力量就大,阳气越盛,离阴间就越远。反过来也是这样子,阳虚阴盛的人肯定就离奈何桥那边更近。这离得远的人肯定就看不见鬼,离阴间越近的人不就看鬼看得更加清楚。蒋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说句实在话,将菲菲真有点儿佩服杨慧珠了。尽管她说的这一套似乎有些牵强,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蒋菲菲不想和她探讨这些东西,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看见过鬼没有?”
“我?”杨慧珠伸了伸又白又胖的胳膊,看一眼细皮白肉,娇娇嫩嫩的蒋菲菲,她自豪地说:“我阳气盛,火气旺着呢。在奈何桥上拔河,肯定是离阴间越来越远。我哪能够看见鬼嘛,鬼毛也会被我这阳火给烧跑咯。”
“是吗?”蒋菲菲用羡慕的目光瞅着蛮富态的杨慧珠,既忧心忡忡,又心有余悸的说:“那,像我们这种瘦不拉叽,豆芽菜似的……”
“那也不一定。”没等蒋菲菲说完,杨慧珠便打断她的话,安慰说:“胖不一定就阳气盛,瘦也不能说阳虚阴盛。主要看的是体质好不好,有没有毛病。先前在这儿做饭的张妈比我还敦实,对了,人高马大、胖乎乎的张妈就在这院子里听见过鬼的哭声。”
“啊?”
蒋菲菲一听,脸色立刻就变得煞白煞白的了。
杨慧珠没有理会蒋菲菲神态的变化,继续说道:“鬼也不知道张妈那样的胖子也会阳虚阴盛。据她自己说,那天清早,应该是个冬天,天亮得比较迟。别人都还在睡梦里,她就起床发面粉为做早点作准备。在这宅子后面的厨房里,她正和着面,就感觉一阵阴森森的风从身后吹来,紧跟着就有女人在她身旁呜呜咽咽的哭泣。张妈前后左右一看,人毛也没有一个,吓得她尿了一裤子。”
杨慧珠还在那儿喋喋不休、津津有味的讲述张妈遇见女鬼的往事,却没有注意到蒋菲菲已经变貌失色。这时,再也没有心情听杨慧珠的继续讲述的她目光呆滞,浑身哆嗦着缓缓起身,然后摇摇摆摆的朝楼梯口走去。
杨慧珠回头看了一眼不辞而别的蒋菲菲,生怕等下又要上楼去请她吃饭,于是赶紧劝她说:“呃,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蒋小姐你就别上楼了吧。”
佝偻着腰身,双手紧抱胸前的蒋菲菲没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回答说:“我有点儿难受,杨妈,饭我就不吃了。”说着,她抬腿就迈楼梯的台阶。谁知脚下一软,扑通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杨慧珠一看,赶紧奔过去帮扶她。
“哎呀,蒋小姐,你的手怎么这样子凉冰冰的呀!”她一边使劲儿拉着蒋菲菲的手,一边有点儿着急的说道:“你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叫生活车司机送你去医院看大夫。”
坐在地上的蒋菲菲呆愣愣的不吱声,只是默默的摇摇头。
看见她这个样子,杨慧珠也不好勉强,便关心地说:“蒋小姐,你不舒服,我扶你上楼去休息吧。待会儿让姚师傅做点儿面条送上来。连早饭也没吃,怎么着也得往肚子里填点儿东西嘛。要不然,饿出个好歹来怎么是好?”说着就使劲的要把她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