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求什么?”
“求子。”纪如锦想了想,她希望孩子平安健康,不就是求子么?
住持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打开签文书,翻看之后将签放了下来,却并不像平时那样抄下签文,而是再度抬头,慈眉善目,悲悯地看着纪如锦道:“施主,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强求不可。”
纪如锦愣住,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师傅,是不是……这签不好?”
住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好和坏,不过是个人念想罢了,不必执着。”
从寺里出来的时候,纪如锦只觉得浑身冰凉。
如果是好签,师傅一定会把签文写给她,可是,他连签文也不写,还有刚才那些话,是想告诉她这孩子注定生不下来吗?
不能强求,不必执着……可这是她和慕萧寒的骨肉啊,怎么能不执着?
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包,看着下山的路,突然觉得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深渊,似走不到头一般。
下了山,太阳已经出来了,她站在路边等车,这时正好有游客从的士下来,往山上而去。
她立即坐进了车里,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想了好久,直到司机有些不耐烦了,才报了苏婳所住医院的地址。
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了,她还是去看看吧。
到了医院,纪如锦鼓足了勇气,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苏小姐,你这两天还好吗?”
她走进去,看到苏婳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点滴。
“要是你现在变在我这样,你觉得我能好吗?”苏婳反问道,声音很冷,甚至透着浓浓的嘲讽。
她不懂,纪如锦这样的女人,慕萧寒怎么会到现在还把她当宝一样疼爱呵护着。
“对不起。”纪如锦低下头,声音透着一丝哀伤。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苏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此时就是在装可怜。
纪如锦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怀孕了。”
“所以呢?”苏婳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想请你能不能等两个月再和慕萧寒结婚?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纪如锦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
“你想生就生,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等两个月?”苏婳冷笑出来。
“孩子有一半的机会可能不会健康,我想等确定了结果,再和慕萧寒离婚。”她知道苏婳没有那么容易答应,毕竟等了十年,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终于换得慕萧寒的点头愿意娶她进门。
“你想把这孩子栽到阿寒的头上?纪如锦,你想得倒是挺美的,怎么,以后还想用这孩子来跟我的孩子争慕家的家产么?”苏婳紧紧握着拳头,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怒意。
“我没听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孩子本来就是慕萧寒的,而且,我说过,只要孩子能生下来,我不会要慕家一分钱,我可以签协议。”纪如锦不解地问道,急忙解释。
“孩子是慕萧寒的?纪如锦,你以为我躺在这里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你都和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了,你居然说这孩子是阿寒的,你给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现在还想让他喜当爹?你做梦。”
苏婳越发地激动,若是能站起来,她一定冲过来狠狠地煽纪如锦两巴掌了。
她恨,恨纪如锦如此水性扬花,慕萧寒却还百般珍视,可她想要嫁给他,想要得到他的爱却付出了一切,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他的怜悯和同情。
“你误会了,那都是纪家陷害我的,慕萧寒早就知道了,公公婆婆也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易翎手上还有证据。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们。”纪如锦终于知道苏婳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再说了,慕萧寒都已经愿意娶你进门了,你又何必这么激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健康。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挺蠢的,跑过来找苏婳说这些不是自取其辱么?
谁又会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苏婳躺在床上,神色复杂极了。
纪如锦摸了摸肚子,心里难受得要命,准备按电梯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停下,打开包拿出手机一看,是慕萧寒打来的。
“慕萧寒,我现在在医院。”
“是哪里不舒服么?”慕萧寒原本是想问她那么早起来去了哪里,结果听到她在医院,顿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